于静潇迫不及待地来到画布旁观看,不禁由衷地赞了一句,“画得真好。”
画中的女子清丽绝艳,眸光如水,笑靥如花。后面的男子毓秀挺拔,清俊儒雅。二人的笑容都很宁静温暖,让人一眼望去,便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就在画布上默默蔓延……
对于这张特殊的“婚纱照”于静潇十分满意,和阿方索约定好,明天让人来取画。随后,她和白煦换回了各自的衣服,返回王府。
第二天,白煦正坐在桌边,看着于静潇爱不释手地摆弄刚刚拿到手的油画,就见小谭子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煦点了点头,小谭子又躬身退了出去。
于静潇便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鲜罗皇帝赔偿的金银和降书已经送达京都,朝廷传下令来,让我们这边把鲜罗大皇子,阿斯兰放回去。”
于静潇怔了怔,点头道:“那我去送一送这位大皇子吧。”
……
于静潇在王府地牢的牢头引领下,来到了牢房的最深处。
在最里边,也最坚固的那座铁牢里,关得正是鲜罗的大皇子,阿斯兰。
只不过,此刻的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脸色发青,目光涣散,全不见从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瑟缩在墙角,听到有人进来,便神经质地转过头,一见到是于静潇,立刻连滚带爬地扑到铁笼边,向于静潇伸出手,“郡主,我求求你了。把那药再给我吸一些吧!”
于静潇皱着眉头打量他。此时已是深秋,地牢里十分阴冷,她本就畏寒,便拢了拢衣袖,摇头道:“殿下,那药不是好东西,继续用对你没有好处的。”
阿斯兰却谄媚地祈求道:“我知道,没关系,求你给我一些吧。我实在是难受得忍不了了!”
自从他中了白煦的计谋,误吸了那药卷之后。阿斯兰就染上了毒瘾。每每发作时,他便在牢房中大吵大闹,若是牢头们不肯给药,便以自杀相威胁。
他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真的死在牢里,牢头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向于静潇求助。
于静潇也不让牢头们难做,就制作出了最低剂量的药拿给他们。也因此,阿斯兰的毒瘾越染越重。
让阿斯兰染上毒瘾,其实这原本就是他们的计划。为的就是在不杀死他的前提条件下,胁迫他不敢将于静潇的身份秘密泄露。
这一切本是顺水推舟而为,但于静潇在见到阿斯兰此刻的凄惨样子后,也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说到底,他们彼此虽是敌对的,但他毕竟不曾亲手害过自己的性命。
为了威胁他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但害其染上毒瘾,并越陷越深的这个方法,确实是卑鄙了些。
于静潇本来是想给他下点攻击神经系统的慢性毒药,让他回国后出现类似老年痴呆这一类的意识恍惚症状的毒物。只要挺到白莫觞登基,亦或……是自己三年后阳寿耗尽时,再让他慢慢清醒过来就好。
到那时,即使他泄露了自己的身世,也无关痛痒了。
但白煦从政治角度考虑,认为还是用毒品控制住阿斯兰,比较有利用价值。这样,一旦未来他继承了皇位,鲜罗便等若成为了大魏的附属国。这样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魏的南疆边境便彻底安定了。
一个被毒品彻底摧毁意志的君王,自然再也无法威胁到邻国。
于静潇正兀自犹豫时,阿斯兰的毒瘾已经发作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几乎是跪在地上哭求于她。
于静潇叹了口气,将带来的一只药卷放到了对方手中,并晃动火折替他点燃。
阿斯兰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后,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安静下来。
于静潇皱着眉头向后撤了两步,随即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殿下,你可以回国了。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搁在这,你若是泄露了我一星半点的身世,那这药,可就要中断了。”
阿斯兰一边一口接一口的猛吸,一边信誓旦旦地道:“郡主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
毒品真的能摧毁一个人,无论他的意志有多么的坚强。
但为了自保,也实属无奈。而且她现在已深深地体验到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