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家本是前朝贵族,后来却吃里爬外,助白赫造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苏家都是赵家的仇人。赵崚自然会对他们恨之入骨,如何肯实心实意地与宁妃合作!
只怕他把俪贵嫔送入宫中,对付宁妃亦是她的任务之一。只是想不到这机会会来得这样早,这样巧!恰赶上宁妃出言辱及南疆,俪贵嫔出来说了那样一句证言,也不会惹来人怀疑罢了。
俪贵嫔一看于静潇的表情,便知她已听懂了自己的话,遂别有深意地向她笑了笑,又捏了她手一下,才放开于静潇,随着其他的嫔妃向前行去。
于静潇本以为赵崚派进宫里的人,顶多不过是个宫女或是太监。却不想竟然是位嫔妃,而且还是这般受宠,又地位尊贵的嫔妃!
有这位俪贵嫔留在深宫之中,皇帝身侧,只怕宫里的太平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一路低着头向外走,因满怀心事,所以顾不及看路,在踏出门槛时,不小心地迎面撞上一人。
对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熟悉的味道和温度瞬间将她包围。
“郡主在想什么,竟连路都不记得看了。”
于静潇愕然抬头,目光直直地撞进那双墨色的黑眸中。
是白煦。
思及他今晚为自己做得种种,若不是有他筹谋运作,自己今日肯定难逃宁妃的算计。
回想当初他对自己承诺的那句话,“万事有我。”于静潇只觉心头一荡,可是转念又想起俪贵嫔的事,不由心乱如麻。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白煦。
她这正兀自纠结着,却听白煦低声在耳畔说了一句,“后天晚上我去找你。”随即礼貌性地微笑着,从她身边擦过。
于静潇暗中出了口气,关于俪贵嫔的事,就先这样吧。她退出偏殿外,和其他官员的女眷们一并等在外面。
转眼已是深夜,看来皇帝这一次被气得不清。他的身体本就还未康复,又发了这么一次大怒,好不容易渐有起色的病情,就又加重了起来。
众人直在殿外侯到黎明,才见几位太医相继出来。朝中重臣,诸如丞相等人立时围上前去询问情况。
于静潇一直默不作声地等在殿外,直至看到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周太医后,才迎了上去。
“师父,你看皇上的病情怎么样?”
周太医皱着眉头,却没有立即答话,似在斟酌着用词。
于静潇顿了顿后,却扯着他的袖子向一旁带去,“我们借一步说话。”
对于于静潇过于谨慎的反应,周太医有些意外,以异样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二人行至一处僻静的角落后,周太医才开口道:“丫头,你可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于静潇不答反问,“师父,你先说。”
周太医捻了捻胡子,才缓缓说道:“皇上早年四处征战,受得大伤小伤不计其数,年轻时还不怎样,近年来被国事家事所累,掏空了身子,状况自然大不如前。只是,只是他最近似乎服食了什么丹药。我刚刚替皇上诊脉,发现他的精力、体力大有被透支的迹象。看来,那丹药初服时,确能助人恢复些精气,只是这药却是在透支人的身体。久而久之,皇上必然受其所累。”
于静潇暗道了一声“果然”,看来这俪贵嫔进宫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助皇帝慢性自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出言问道:“师父,你预备怎么办?”
周太医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如实禀报。”
于静潇却连连摇头,“您切不可这样做,否则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周太医骇了一跳,“为什么?”
于静潇心知这老太医是个死板的老学究,要想劝服他,这话需得有些策略的说,她寻思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如果不服食这些丹药,皇上还能挺多久?”
周太医捋一捋胡子,“至多不过三年。”
“那现在呢?”
“恐怕不出一年了。”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这档子事,皇帝至多也就再多活两年。其实,也并未相差太多啊。”于静潇点头,才又接着说道:“师父,那你认为皇上现在身前最重要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