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中诸人已经议论纷纷了,皇帝轻咳一声,众人瞬间住了声,齐齐望向这边。
那士子偷瞥了一眼宁妃,忽然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再次叩首道:“皇上,微臣敢肯定,安慧郡主不但是前朝余孽,而且还是嫡系子孙!”
他此言一出,殿中再次炸开了锅。
白莫觞忽然冷笑一声,拍案喝道:“好个心怀叵测的贼子,竟敢污蔑我大魏郡主,究竟是何居心!”他在皇帝生病期间一直代理朝政,早已培养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威,此时厉声喝问,其气势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那士子出面指认于静潇已是壮了天大的胆子,这会儿在白莫觞迫人的威压下,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于静潇听到白莫觞出言一力维护,心底登时如五味杂陈。
许是看出宁妃今日有意针对于静潇,天生敏锐的白莫觞已经嗅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许是他真的担心于静潇会是前朝余孽,心知这般纠缠下去,说不定真会扯出什么骇人听闻的内幕来,便决定快刀斩乱麻。
只见他起身拱手,向白赫朗朗说道:“父皇,安慧郡主为我大魏立下多少殊功,其美名更在民间人人称颂。此贼子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公然诋毁我大魏郡主,其用意叵测,其居心可诛!不若拖出去,立斩!”
那士子一听此言登时吓得瘫软在地。
“觞儿莫急,待朕问个明白。”皇帝眉头紧锁,向瘫在下方的士子厉声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那士子浑身抖若筛糠,嘴唇哆嗦着竟然答不出话来,众人再度凝神望去,只见他的身下已是一片湿臭,竟给白莫觞的话吓得硬生生尿了裤子!
首当其冲的皇帝和众妃不由得嫌恶地掩住了口鼻。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煦适时向后方的侍卫们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父皇龙体初愈,岂可沾染此等腌臜污秽之物,还不拖出去,暂压天牢,容后再审!”
随侍左右的侍卫们这才回过神儿来,齐声应诺,手脚利落地架着那士子,拖了下去。
随后立时有宫婢提了水桶抹布,将地面清理干净。
眼见此景,宁妃忍不住暗暗咬牙。临时找来的这个南疆士子,果然是个不济事的。不过被人三言两语地唬了一下,竟就吓尿了裤子,害得她接下来的计划都不得进行。
眼见白莫觞、魏国公,乃至一向低调的白煦,今日都摆明了维护于静潇,宁妃心知如果不趁热打铁,过了今日,以于静潇的聪慧,再想对她发难,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宁妃脸色数变后,忽而说道:“皇上,臣妾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讲!”白赫不耐烦地催问。
“不知皇上听说过珏龙宝藏没有?”
白赫皱眉,“那珏龙宝藏不过是前朝余党妖言惑众的谣言罢了,说什么得宝藏者得天下,一派胡言。”
宁妃却摇头道:“话虽如此,但臣妾却听说,在前朝覆灭后,其皇室成员曾在嫡系子孙的后背上,以特殊药汁绘了珏龙宝藏的信息。不若让人给郡主验上一验,若是郡主的背上真的有异,那她就真是前朝余孽,若是没有,那郡主自然是清白的。”
于静潇听到这里,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对方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若非那块飞来的火炭,让白煦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她背上的地图,又嘱咐她在第一时间抹去。那她今日必定难逃一死!
如此说起来,赵崚还是对宁妃有所隐瞒的,至少瞒过了对方,于静潇已知道自己背上有地图的事情。
宁妃也是算无遗策,只是万没料到,于静潇已经先一步知道地图,并已将其洗去!
于静潇想到这,心里止不住冷笑一声,面上却做出委屈的表情,“皇上,臣女不知宁妃娘娘今日为何处处针对臣女,但臣女真的不是什么前朝余孽。”她这一句话明里是委屈求全,暗里却是隐含指责,并把宁妃拖下水。
皇帝沉吟半晌,但他生性多疑,尤其容不得前朝余党留在身侧,遂开口道:“郡主勿忧,不若就按照宁妃所言,验看一下。”
于静潇扮出无奈状,唯有点头应下。
因她身份特殊,又是待字阁中的闺女,身子自然是不能让人随意看到。
白赫遂令三妃带着各自的嬷嬷,领着于静潇到后殿去查验。
宁妃看着于静潇伏在塌上,由嬷嬷们把衣衫半褪后,露出雪白晶莹的背肌,忍不住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双目更是炯炯地盯住嬷嬷们的动作,似乎想在地图显现后,第一时间将其牢牢印在脑海里。
嬷嬷们按照宁妃的吩咐,用湿热的帕子敷过于静潇后背的肌肤,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于静潇身形苗条,背部曲线纤细优美,不过四块锦帕,便完全覆盖了她的整个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