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李煜面色平静,耳中听着群臣的奏报,基本上都是一些大事,年底最要紧的还是户部的收成和预算,这些年风调雨顺,加上大夏地域广阔,东边不亮西边亮,从各大殖民地掠夺了不少的钱粮,虽然损耗很多,但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陛下,秋粮已经入库,京师各大粮仓已经装满,臣奏请在京师再修建粮库。”范谨脸上露出喜色,在任何一个时代,身上有粮,心中不慌。范谨主管户部,自然也是如此。
“这粮仓,不仅仅要打,而且也要注意防火,防潮,尤其是防潮,这些都要考虑进去,不仅仅是在燕京,在其他的地方也注意一下,莫要内外勾结,搞阴阳仓,户部、刑部和大理寺都要定期抽查,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到了灾年的时候,若是无粮可用,那就不好了。”李煜叮嘱道。
这种情况历朝历代都有,中华大地对于粮食是非常重视的,就比如前朝就是一个例子,在全国各地都是有粮仓,甚至有些地方的粮食,前几年才吃完。
“陛下,不仅仅是粮食,臣认为钱库也要扩建了。大夏的钱库太小了。”有户部官员走了出来。
“朕从来就没有想到钱库也要扩建的,这钱啊,就像水一样,水流才能活起来,若是水不流,那就是死水,这钱也是如此,不能藏在家里,要用起来才行。”李煜笑呵呵的说道:“这冬天到了,是农闲的时候,不仅仅是要练兵,还要练民,修路不行,修河总行吧!黄河、长江,等等都是要修的,尤其是黄河,春汛到来的时候,总是要防备一二的。”
“陛下所言甚是,臣马上让各地抢修水利,尤其是黄河一带更是如此。”阎立本赶紧说道。
“阎大人,这黄河每年都修,可是每年都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工部难道就没有一个章程,不能每年都花钱,还起不到作用,要知道,这些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可不能随便糟蹋了。”魏徵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阎立本听了也无可奈何,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黄河每年都会花费大量的钱财和时间去修建河堤,可是每年都会有决口的时候,或是春天,或者夏秋之时,黄河周围的百姓损失惨重,朝廷也会损失大量的钱财。只是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工部要拿个章程来,钱财是小事,但是黄河决堤,百姓伤亡无数这才是大事。”李煜点点头,水灾这玩意哪怕是在后世也没有解决,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社会,天灾**年年都有,哪怕大夏也是如此,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臣遵旨。”阎立本还能说什么呢?连皇帝都在盯着这件事情了,他也只能照办,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事情,若是容易办的话,历朝历代都已经解决了,也不可能会留到现在。….“水灾一般都是天灾**,天灾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京察是不能讲情面的,崇文殿要抓起来,吏治就是江山的根基所在,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李煜面色凝重,扫了众人一眼,忽然说道:“诸位在京师,最近可曾听过一件事情,丈人逼死了自己的女婿?”
众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怪异之色,显然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一个老丈人用言语逼死了自己的女婿,偏偏那名女婿还是朝廷的御史言官,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显然很尴尬。
“陛下,蒋赞出身泉州,紫微十二年两榜三十五名,为江南道监察御史。”魏徵出列说道:“陛下,蒋赞在御史台倒是尽职尽责,今日为逼死,臣认为此事应该严查。”
“这个,魏大人,蒋赞虽然是朝廷官员,但到底是被自己的丈人逼死的,下官听说,蒋赞父母双亡,全靠丈人支持,才能中举,丈人实际上就是他的父母,这儿子被自己的父亲逼死,这,朝廷不好插手此事啊!”人群之中有一个官员出列说道。
“是啊!陛下,臣听说蒋赞虽然尽职尽责,但为人颇为迂腐,气量较小,或许是和他的出身有关系,或许是他丈人多说了两句,他一时想不开,才会自杀而死。”又有官员站了出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陛下,此事涉及到伦理纲常,蒋赞是为其岳父气死,其岳父虽然要负责任,但蒋赞自己就没有责任吗?臣认为也是有责任的。此事是父子之间的私事,朝廷若是插手其中,似乎有些不妥。而且,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告与官府啊!”人群之中又有人说道。
“笑话,岳父虽然有照料之恩,但蒋赞的岳父是谁?是陛下吗?在我大夏,能陛下臣子的唯有陛下和大夏法律。”长孙无忌听了勃然大怒,丝毫不顾忌宝座上李煜那阴沉如水的面容,仍然大声训斥道:“民不举,官不纠吗?若是如此,那需要朝廷的律法做什么?世上的人都是如此,天下岂不是大乱吗?伍大人,既然你说蒋赞是父母双亡,又是无儿无女,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妻子,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让他的妻子来报官吗?那不就是不孝吗?”
“不错,长孙大人所言甚是,一个女子已经死了丈夫,再举报自己的父亲,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难道让一个女子自绝于天下吗?”周王李景桓出言说道:“父皇,儿臣认为,不管是谁,都要遵守朝廷法度,唯有朝廷法度才能号令天下,就算蒋赞当死,或者老死或者病死,此乃天意,自然是不好管,但现在不一样,是被人逼死的,无论他是谁,儿臣认为,除掉朝廷法度之外,谁能逼死一名官员。”
“陛下,周王所言甚是,作为朝廷一名官员,现在居然被人逼死了,臣认为应该追查。”张行成大声说道:“此事若是不查,日后天下之大,各个都效彷,如何了得?”….“怎么查?蒋赞已死,他的妻子会告发自己的父亲吗?而且,世人都说蒋赞是被气死的,可是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蒋赞是被他的岳父给气死的呢?朝廷总不能不教而诛吧!”有官员大声说道。
大殿内众人听了顿时不说话了,谁能不教而诛?哪怕是李煜自己也不能不教而诛,不然的话,必定会引起天下的非议。
“难道一个御史言官,就这样白死了吗?父皇,儿臣愿意领衔,察查此桉,还请父皇伏允。”李景桓义正辞严,大声说道:“任何一个无官职之人,居然将朝廷官员骂死,若是不将此事查清楚,如何了得,虽然蒋赞此人,儿臣并没有接触过,但儿臣相信,对方能中进士,能从万人之中,成为两榜进士,那绝对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之辈,简单的几句训斥,就将他气死了,儿臣认为这里面必定有文章。”
“陛下,周王殿下所言甚是,此事必定有蹊跷,朝廷应该出面,还死者一个公道。”长孙无忌大声说道:“臣认为此事不仅仅是查清楚里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找出其中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免得世人都说蒋赞是被人骂死的,这样的盖棺定论,实在是有损大夏朝廷的圣明。”
长孙无忌是支持李景桓的,故而李景桓建议查桉,他也就第一个赞同,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去查,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大夏的吏治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