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在水底下那个小小的有如土地庙似的屋子里,花伯此时轻轻地喊了一声, 花婶这便出来了,与自己家里的那个花婶也是差不多,可是觉得有些小了一些,也瘦了不少,一时之间,使花伯不太相信,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女人?
花伯还算是有些头脑清醒,觉得此地似乎有些诡异,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还是得回去吧。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这屋子里到处是金子,更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些玉石、玛瑙,一时之间,对岸上的“凉薯”不再有任何留恋,宁愿死了,也要与这些宝贝呆在一起,而不再想去守着那些卖不出去的“凉薯”了。
进去了之后,花伯发现这屋子不知为何,虽然是在水下面,里面却是一丁点儿水也没有。并且这个地方,与自己新修的那个屋子,那可是一模一样的呀,装修豪华,并且墙壁上镶嵌着不少金玉之器,堂屋炉子上正煨着一个牛头,不断地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出来。
花伯一时之间,因为外面的河水似乎会钻进来,怕弄湿了这些东西,这便关上了屋门,这是扇红色的巨大的屋门,并且这门特么还是一银子做的,非常之贵重。此时轻轻地掩上了屋门,独自坐在这窗明几净的屋子里,心里非常之受用,高兴之余,想找个人说话,这便不断地呼喊着花婶的名字。
可是喊了一阵子,根本就没有人,此时走了几步,至一偏室之中,发现有一个小小的纸人,站在一片幽黑之中,脸上带着笑容,可不是自己的女人来着?花伯凑上前去,在自己的女人的脸上亲了一下,多日不见,此时情况危急之中,无端看到了自己的女人,还真是份外高兴来着哈。
花伯本来想就此呆在这座小型宫殿之中了此残生算了,却在不经意之间,惦记起了自己的那些“凉薯”,此时不去将之运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怕是不成。本来在心里极其忧虑担子之沉重,怕是挑不进自己的屋子,没成想自己的屋子就在这个地方,一时之间,还真是非常之高兴。
这便出了屋门,可是出去了之后,发现这屋子外面是一片大水,浑浊不堪,尚且看得到鱼儿出没,花伯动作非常之快,这不,搞到了一条从自己身边游过的鱼儿,正好身边有根柳枝,将柳枝下面打了个结,再把柳枝穿过鱼鳃,一时拎在手里,准备着离去。
“妈的,原来是座庙,”花伯看了看自己的小小的屋子,如此说道,“幸好出来了,不然的话,可能就完蛋了。”
可是到了这时,花伯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可能是遗失在那座小庙之中,这便想进去拿回来,却在此时,一阵波浪过后,小庙瞬时之间不见了踪影。花伯只好是浮出了水面,一看外面,月色如水,水天相接之际,赫然看到了自己的那个担子仍旧摆放在河岸边,正等着自己去把它挑回去哩。
好不容易游到了河岸边,花伯已然是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更是不断地颤抖着,再这么在河水之中呆下去,保不定就会出大事了。本来想在河边休息一阵子,却担心着自己的“凉薯”来着,怕万一有贼偷了去,却要如何是好,自己一家人以后难道去喝西北风?
爬到了自己的担子边,花伯一时之间,甚至不敢把眼睛睁开,就怕承受不起人生之过于沉重的打击,万一有人偷去了自己的“凉薯”,只留下个空空的箩筐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届时将要如何是好呢?花伯此时趴伏在自己的担子边,久久不敢睁开眼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不到了自己的“凉薯”,那么他这一生似乎就随着“凉薯”之被盗而完了。
且说张三这天也是夜行,走着走着,忽然之间,看到花伯闭着眼睛趴伏在自己的担子边,一时之间,非常之生气来着。因为不知为何,花伯曾经啐过自己,那天自己不经意之间路过他的屋子门前,而花伯在看到了张三之后,这便无端在人家的脸上吐了口痰。
若是一般的痰尚且不算什么,可是这口痰,特么非常之肮脏,吐在张三的脸上了,一时之间,擦也擦不去,抹也抹不掉。张三只好是任那口浓痰留在自己的脸上,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约会自己的女友去了。女友发现张三之不讲卫生,不然的话,脸上不可能会有痰水,便在呕吐了一阵子之后,提出了分手,跟着另外一个与张三有仇的男人走了。
张三此次之进吕镇,不过就是寻找那个男人,找了一天,见天色夜了,仍旧不死心,非要找到那个与他有仇的男人不可。可是最后还是打住了,因为根本就找不到,见天色夜了,又是中元节,闹鬼得厉害,本来想住店算了,可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也没打算活在人世了。
不然的话,张三也不会在中元节的夜里独自行走在这荒凉的小路上了。他根本就想借鬼的手结束自己的人生。
走了不久,便碰到了花伯,此时见他闭着眼睛,一时想起他吐在自己脸上的那口痰,一切的一切均是拜他所赐,这便不住地扇着花伯的耳光。
“谁打我?”花伯虽然是挨了打,却不敢睁开眼睛,怕万一看不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凉薯”,届时可能心理承受不住这天大的打击,一旦崩溃,这便不好了。
张三不断地扇着花伯的耳光,不出一口气的话,那也是不行的。若非此人,自己何至于孤身一人在此荒野,此时甚至都不想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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