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医生说了,病虽然是好了,尚且还得将养些时日,不能与其他感染者接触,否则的话,定然是会复发。对此医生的话,少秋向来是言听计从,此时亦不例外,身体之极度虚弱,使之甚至不敢出门,就怕一不小心碰到感染者,而使自己的病复发。
此时只能是坐在自己屋子看书来着了,不然的话,外面颇下了些雨,出去的话,根本就无处下脚,因为路面之湿滑,几乎到了骇人听闻之地步,在这些湿滑的路面上,颇摔死了些人。有人甚至说自己看到过一些死去的人,每到了夜里,便徘徊在那些沟沟坎坎之中,按照荒村的说法,这是在寻找替身呢。
少秋身体不好,又颇听了这么些话,一时不敢出去了,还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读书来得好啊。正于此时,忽然之间,发现这门外站着一人,浑身相当之肮脏,可能是走路不太稳当,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来着,不然的话,何以会如此呢?
此人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粗大的嗓门不住地喊叫着,拍打屋门之声也是如此巨大,听去颇令人害怕。可不就是黑匪趴伏在自己的窗户边,此时看到少秋好了,这便心生不测,知道此人一旦病好了,极有可能会做出一些坏事来,比如去与花姑约会什么的。
这便以借书看为由,想进去与之说说话,甚至想把自己的病重新传染给少秋来着,反正自己这么做了,荒村人们亦不会说自己什么,相反还会悄悄地为自己竖上大拇指。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奈何少秋不肯开门何!只好是不住地拍打着这屋门了,而此时医生也不来劝解了,有人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远远地去拉屎去了,也有人说自己的孩子快要不行了,这便想回去看看。
一时在这少秋的屋子门前,似乎只有这黑匪一人呆着,其人有病,虽然是拍打着这少秋的破败的窗户,可是较之往日,明显是不太有力气,甚且还由于拍打用力过猛,这便吐出血来了。看来此人今日定然是想死在自己的屋子门前了!
少秋本来不想开门来着的,因为黑匪不认字,说看书,岂非笑话?可是不开门的话,这万一要死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而不远处就有警察呆着,这要是把罪过怪在自己的头上,要自己去坐牢或者抵命,此皆是相当不好的事情。
走到了屋门边,看了看外面,还真是黑匪呀,可是这大雨不住地下着,此人倒好,不在自己的屋子呆着,却要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来借书看,真正是岂有此理?不过不开门的话,这要是让荒村的人们抓住了把柄,说自己图谋害人,甚且说这黑匪的死与自己有关,这以后再要呆在荒村,怕就不太好了。
只好是拉开了屋门,此时黑匪进了少秋的屋子,脸色相当难看,知道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在离世之前,怎么着也要把少秋拉下水,替自己当垫背的。不然的话,这少秋就住于花姑的屋子门前,尚且担心会在某个漆黑的夜里摸进花姑的屋子,做下使自己极不舒服的事情。
“足下到此,到底有何贵干哪?”少秋问道,此时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然的话,这病之传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想借一本书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黑匪如此回答,此时看了看少秋的床,而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乏力,这便一头躺下去,也不脱去脚上沾满了泥巴的鞋子。
此时夜色极其黑了,门外已然是断了行人,少秋在忙碌了一天,又看了不少的书后,身体极其疲乏,想上床去好好休息。可是黑匪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竟然一动也不动了,这要是真的出了事,荒村的人们会怎么说自己呢,难道不会说这黑匪是死在自己的屋子,从而要自己为之抵命?
想到此处,少秋不禁流出了泪水,想找个人来帮忙,可是荒村此时,想要找到一个人,几乎是难比登天。没有人会帮自己的。
外面已然是一片漆黑了,大雨不断,而道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就算有,亦不过是些不该看到的可怕的物事。少秋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外面,因为此时看到一个影子一闪,却又不知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