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芜嗤笑一声,埋怨道:“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想享齐人之福,芜芜便是有恼有恨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还怕二爷要恼我。这分明是二爷不对,此时却又要来怨我不吃醋,当真是个不讲理的。”冯长生手指划过她的眼睛,凤眼里冷漠非常:“有时我放过你并不是因为我看不出你在撒谎,我只是怜惜你所以不肯逼你,但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他缓慢又温和地问:“你究竟有没有事情隐瞒我?”
芜芜并不是看不出他眼中的狠戾之色,却是并不放在心上,只举起他的手轻轻亲了一下,眯着眼笑道:“芜芜没有隐瞒二爷的。”她此话一出,冯长生眼中最后一丝火苗便湮灭了下去。他退后一步整个人便都站在了黑暗里,芜芜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猜得三五分,于是笑道:“二爷不也曾说过婊|子无情,就算二爷对芜芜好,芜芜却总是对自己最好,绝不肯沉沦感情。芜芜与二爷欢爱一时,也只贪恋这一时欢爱,二爷又何必逼迫芜芜承认什么。纵然往后一日二爷倦了厌了将芜芜送出府去,怎么处置也都由着二爷,芜芜是不会心中含怨的。”
冯长生依旧一动不动站在黑暗里,芜芜叹了口气,又道:“芜芜虽然不肯为感情沉沦,但是又怎么会真的一丝情谊都不动?芜芜只恐承认自己的真心,往后一日这颗真心又被二爷用脚碾了踩了……”她话还未说完冯长生便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怒道:“你偏会做出这样一番身不由己的可怜模样,你一这样我便骂不得你恨不得你,你倒是好手段!”
芜芜由着自己窝在他怀中,享受这片刻的温存。冯长生短时间内是不会放她走的,她若想走,只能等冯长生离开京城,所以她依旧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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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时间飞逝,眨眼便到了初春。四月份的时候南方到了梅雨季节,望西郡更是连下了一个月的暴雨,农田被冲毁,百姓房屋被冲垮,多亏胡良处理得当,上报及时,又疏通各处道路,赈灾的银粮都分发到了百姓手中,伤亡轻微。
至五月的时候,皇上下旨召胡良回京,望西郡百姓共同做了万民伞相赠,临行之时百姓不忍他离开,相送百里。这消息传到京城,龙颜大悦,当下便又发出一道圣旨,任胡良为户部侍郎,又赞他为官清廉为民,乃众官之表率,实乃国之栋梁。
半月之后胡良回到京城,先是进宫面圣述职,继而又去户部报道。如今不过半年的时间京城风起云涌,先前风头无两的孙清远生死不明家破人亡,而这被发配到远地做县官的胡良却得了圣宠,户部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恭维讨好胡良,只要他出一言,众人莫敢不从。
胡良早就听闻了京城的变故,此时回来恨不得立刻去冯府找芜芜,奈何事物繁杂应酬多多一直不得空,便是有时得了些空闲,又怕这样唐突去了反让冯长生怀疑,于是只得忍了几日。却说这日冯长生有一些事情要与宫中一管事交接,因此巧遇了胡良,两人半年多未曾见面,冯长生自是要请他到府一叙,胡良正愁没个缘由上门,此时心中欢欢喜喜地应了。
等到了约定的日子他便提了礼物上门,下人早已听了吩咐,自是恭恭敬敬请他入府。冯长生已经布好了酒菜,两人说些昔日同窗情谊倒也亲热,一顿酒喝到半夜才算是散了。冯长生也有些醉,只得让管家送胡良回府,自己寻地方醒酒去了。
此时胡良神智尚清醒着,自未曾忘了芜芜,于是寻了个机会甩下管家找芜芜去了。他也来了冯府几次,是故也熟路,只是不知芜芜究竟住在哪里。说来也是巧了,他正迷糊之时却见前方一个女子提灯站在廊下,不是芜芜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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