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灰……小灰的算力不知比钝子强了多少倍,网络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她的眼睛。在她这暴露的机会就无限接近百分之百了。
良骨伶恍然,又打了她小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打饭票:“但这里不一样,咱们是用饭票交易,而饭票嘛,相当于现金,天然就有隐秘性。”
艾山山点头,又有些愧疚:“……如果这些我顺手就能拿出几十几百张的饭票能满足你的话。”
“没影响哒!管印钞厂的领导难道就不需要让工资进账了吗?”闻言,良骨伶却颇为大气的挥挥手:“当然,倘若您真的将这活委托给小伶,那最宝贵的还是我们一家子收获的您的友谊!就是……”
艾山山挑眉:“就是什么?”
良骨伶脸色一苦:“调查陛下毕竟是一种僭越,我看过好多类似的例子,会不会之后您和陛下冰释前嫌,然后调查陛下和引得您俩不和的锅,就会甩给小伶一个人背?”
“不会,当然不会,有我呢,”艾山山摇头,忽然饶有兴致的盯着良骨伶看了看:“哈,真希望左吴写情书的对象是你,这样我就能把你裹得香喷喷的带走,反正我晚上也总是会饿。”
“呀呀,免啦免啦,”良骨伶摇头:“小伶壮志未酬,何以家为?有您不会让小伶背锅的话就够啦。”
艾山山没有继续深究,点头:“嗯,麻烦了。得到结果需要多长时间?”
“简单简单,”良骨伶从桌上站起,又给艾山山添了杯热茶:“小伶去去就来。”
说完。
骨人律师离开了房间,在门缝阖上时,还用白嫩嫩的手向艾山山挥了挥。
艾山山捧着杯子,这时候才意识到房间中那首舒缓的音乐还在播放。久违的独处,她内心还是乱做一团。前一秒还在对私自调查左吴愧疚不已,下一刻就心中发狠,恨不得拿着切实的证据,把左吴切个千刀万剐。
证据……
这海妖的思绪一下子飘远,她开始回忆自己晚上偶尔梦醒时,瞥见身边的左吴偷偷写信时,他那般的陶醉模样。咬牙切齿中,艾山山又在好奇枕边人看了这么多的小说,会不会也有一副不错的文笔,写出的情书会有怎样的遣词造句?
情人眼里出西施。
即便知道不怎么可能,艾山山还是不知不觉间把左吴给想象成了一个不世出的文学大师,写出的东西会直击人的心灵。
之所以左吴去勾搭陌生人,还是用书信这种简单的过了头的方式,就是因为他自信写出的东西,能把他看中的对象给直接击坠。
如果……这样的文字将要送达的对象是我的话……
艾山山继续想象,竟然让她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不知不觉中拿起了良骨伶放在桌上的牌子,遮住自己的发红的脸,然后在沙发上扭成一团,想象中的自己也越来越炽热,越来越肉麻。
明明连那文字存不存在都八字没有一撇。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艾山山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又望了眼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头,用视界登陆网络,想看看良骨伶究竟在采取什么行动。
新帝联的内网算是热闹,但还是因为舰队中的人口有限,再热闹,也不会复现出昔日网络的浩如烟海,几乎用肉眼就能看出网络的每一丝每一毫的变化。
骨人祖母就在刚才新发了个贴,说要开个新品刺身的小型试吃会,邀请了些特定的人参加。
而良骨伶从她宿舍出去时,就在一间又一间不同的宿舍中蹿。每间停留的时间不长,但出来时,神色总会越来越轻松。
艾山山撇嘴,好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骨人们用他们最近所罗织起的关系网,在按照他们自己的思路往下追查,一步一步探。但良骨伶也确实遵守了约定,没有联系钝子或者小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样就好,良骨伶每次都是在同“线人”当面交流,可能还是瞒不过小灰,但九成九是已经足够蒙住钝子的眼睛了。小灰不会多说什么,钝子可是个大嘴巴,让人恨不得把她的脸撕烂。
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艾山山又在椅子上转了几圈,想了想还没做完的工作,只能叹气,站起,打算下次再来。
却在还没离开时,和刚回来的良骨伶撞了个正着。骨人律师好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把门反锁,往怀里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堆纸:“您看,陛下写的书稿都在这里了!”
艾山山愣了下,回头摸了摸茶杯。
茶水还温着。
“这么快?”艾山山问。
“小伶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啊,”良骨伶叹气:“大概是陛下也不认为这是需要保密的事情,把这书稿交给了一位开语文补习班的老师,还让对方帮忙修改一下。”
“顺便一提,陛下的书信还得到了老师的表扬,被挂在了墙上,陛下还挺自豪的。”
艾山山愣愣,一时间没从她刚才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左吴的水平能和语言大师们比肩了?嘿嘿,真好,嘿嘿嘿。”
良骨伶摇头:“……很遗憾,陛下仅在六至十二岁儿童组拔得了头筹。参赛选手还有离姒夕阳黛拉和二公主。”
“噗嗤……”艾山山差点笑出来:“好吧,那这些书信到底是什么内容?”
“那位补习班的老师是认为参考了人类古代的《诗经》写的。”良骨伶说。
艾山山一下子颓然无比:“我记得《诗经》里十首有八首都是情诗。”
“不不,《诗经》是情诗只是表象,”良骨伶说:“它更多是用男欢女爱的意象,来代指人类春秋时的国际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