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先例一开,那些没有犯错,反倒是为门派征战而受伤的弟子,是不是也有可能被同门中的对头人围殴至死?一向高高在上的筑基弟子,但凡是一时受了伤,暂时处于弱势,是不是也有可能被门下的炼气弟子以多胜少围攻呀?
这个规矩可不能破!真仙观中那二十来个筑基弟子,一向对门派忠心耿耿,甘愿为门派征战而下死力。可这份忠心,绝对不是为了成全几个小炼气有机会踩到筑基头上的!
李祏不是蠢人,他只是不喜欢耍心眼,却不代表他不会耍。
他心里迅速拟定了几个方案,就想要回总坛去与师尊、师兄商议,也要跟师弟李温齐好好讨论日后的安排。时间还得抓紧些,不能拖延。若等到那主使者的师门靠山回归,第二次袭击已经过去太久,再说李温齐伤重而亡,就显得太假了!
李祏拿定了主意,连忙向李俪君告辞:“我得回去与师尊、师兄商议一下,就先告辞了。四娘你也尽快回去修炼吧,不要在长安耽搁太久。”他顿了一顿,“红尘富贵乡,不是修道场。千万不要留恋凡间之事。世间的人、事、物,俱是仙人手中的棋子。若你看不破,舍不得,就永远都不会有希望成为执棋之人了。”
说罢他简单点点头,就转身甩袖,飘然踏空离去。
李俪君目送李祏消失在夜空中,随手把事先设下的阵法给撤了,翘了翘嘴角。
挺好的,李温齐要是真的能投胎转世去,从此再也不记得小杨氏其人,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一定会亲亲热热地管他叫小弟。
反正他本来也应该是她的小弟。
一夜无事。李俪君清早起来完成了一波修炼,便直接去正院给祖父隋王、祖母窦王妃请安,顺道辞行了。
隋王没有异议,反而叹了口气道:“早些走也好。咱们家的人都不必死守在王府,离开长安城,兴许还能少些烦恼事。”
窦王妃则道:“送到你观里的东西,你暂时别动它,我会安排人去操办加建后殿之事。”做戏做全套。话才放出去没几天,若是忽然就改了计划,岂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隋王府根本不信任圣人,正打着转移财产私逃的主意?这种蠢事她是不会做的。
李俪君索性就把紫云观的主导权交回给窦王妃了:“三婶既然已经回府了,接下来也没必要到山中去休养。车马劳顿,不利安胎。我今儿回去,就让她身边的人回来。阿婆再多派些人手过去看管库房。嬷嬷与侍女们不日便要随我回太平峪,紫云观诸事,还要请阿婆多多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