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微微颤抖了一下:“郎君,这可不是玩笑,原本郎君与林家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何苦非要结下死仇?”
“你知道什么?!”裴家少年斥道,“徽堂兄如此器重我,我怎能不为他分忧?!等他知道了我的能耐与忠心,你还怕我将来没有大好前程么?!上头怪罪,自有徽堂兄替我解决。”
李俪君在离他三丈外的地方,听得冷笑不已。这人小小年纪,心性便如此恶毒,若不给他一点教训,还不知道他将来要做下多少恶事,害了多少人呢!
原来他也不过是裴家寻常子弟,父亲谋求成为薛国长公主与裴驸马的嗣子而不成,儿子抱上裴徽的大腿,做些跑腿办事的杂活,与杨铄在杨钊身边担任的角色无异,却自以为了不起,还梦想着自己会有大好前程呢!
可他实现自己梦想的方法,却是要毁掉别人的大好前程。
李俪君听着那蠢毒少年骂骂咧咧地指挥着随从们骑马赶路,也要入住奉先县城外最大的客店,就近监视林家兄弟的动向,等到他们落单,便要下毒手,她心里实在不想有这么一伙糟心的邻居,便索性悄悄跟了上去。
裴家那几辆马车里,还载着其他裴家子弟,全都是年纪不大又不太聪明的那一种。
第二辆马车上的两人低声议论着今晚请他们吃饭的那位富商着实有钱,宴上的菜色酒水都是上上等的,侍候的婢女也十分美貌,就冲着他这份诚意,他那点小小请求,答应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要谋个小小的官职罢了。
第三辆马车上的人则跟自己的侍从讨论着今晚那富商送给堂弟的贿赂。东西都放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丰厚得叫他看着都眼红,心里痒痒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上一份。
李俪君飘到了最后一辆马车旁,放出纸鹤钻入其中,发现车厢里确实摆满了各种绫罗绸缎、西域来的香料、皮货以及好几坛子美酒。
她抬头看着车队已经接近了桥陵正门前的大道,微微翘了翘嘴角,回身向天上的圆月伸出右手,借来三分月光,在掌心凝结成一柄小剑,无声无息地刺入车厢,捅破了装酒的坛子。
美酒流泄而出,浸湿了旁边的绸缎,又慢慢顺着车厢缝隙,滴落到路面上。
李俪君看着那酒流了二三十丈远,方才用手中小剑挑落车檐下的灯笼,灯火落入酒中,得她施法相助,很快就烧了起来,火光熊熊,顺着酒迹蔓延成了一条长龙,迅速撕破了黑夜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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