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玳直接拿杨铄来试药,那自然更方便直观了。小杨氏越是着急地哭求,杨铄越是挣扎逃脱,越是能证明药的害处与他们的心虚。现在,不需要再找什么动物来验证,李玳都会认定他们姐弟要害自己生不出儿子了。
等到他发现那是一种慢性毒药而非能让人断子绝孙的东西,他只会更加生气。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小杨氏很好,小杨氏却要毒害他,那就是忘恩负义!
小杨氏还能辩解自己想要害的是李俭让而不是李玳吗?就算她说了,李玳也不会原谅她的,隋王则会更加生气。
这可不是什么知情人说漏嘴却没有实际证据的捕风捉影,而是直截了当地捉了个现形。相比于那瓶药的存在,杨铄夜间偷入隋王府内宅,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李俪君索性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专心继续看戏,暂时无心应酬李俭让了。
杨铄被迫吃了药之后,整个人就处于崩溃的状态,拼命想要把入了肚的药吐出来,又爬到茶桌边给自己猛灌茶水。哪怕小杨氏不止一次低声喝斥他冷静,他也始终冷静不下来,还歇斯底理地冲着李玳大吵大嚷,表示他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他要向自己的堂兄杨钊告状!
李玳面色阴沉地瞪着他:“你只管去告好了,最好告到御前去!你不去,我还要去向圣人哭诉呢!杨家的儿子是存了什么心?竟然处心积虑想要叫我李家子弟断子绝孙?!莫不是想要谋逆吧?!”
小杨氏听了脸色大变,不等弟弟杨铄反应过来,就先扑过去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快给我闭嘴!这种事是能嚷嚷出去的么?!”她心里清楚,弟弟跟杨钊的关系没那么亲密,就如同自己与秦国夫人的关系也没那么要好。若只是寻常小事,杨钊兴许会不介意给杨铄撑一撑腰。可要是隋王父子当真把“谋逆”这样的罪名往他们姐弟头上压,杨钊是绝对不会趟这滩浑水的,反而会迅速与他们撇清关系。
他也许事后会想办法给隋王府挖个坑,出口气,但那时他们姐弟俩只怕连骨头都化成灰了,又有什么意义?现在根本没办法指望杨钊能替他们出头。越是嚷嚷,李玳只会越发恼怒。杨铄还有可能保住性命,她却真的无法翻身了!
小杨氏只能跪在李玳面前,吞吞吐吐地说些打了折的“实话”:“嗣王容禀,妾身断不敢有加害嗣王的心思!这药……当真不是什么断子绝孙丹,而是一种……吃了能让人生病,慢慢虚弱而死的药,原是……原是妾身打算拿给……拿给四娘子吃的!妍娘因为四娘子的缘故,如今只能禁足在偏院,妾身这个做娘的看着心疼,情不自禁地对四娘子生出怨恨之心,便一时糊涂……”
不等李玳说话,窦王妃又开口了:“妍娘被禁足,是因为她要杀自己的亲妹妹。你不去教训自己的闺女,怨恨俪娘做什么?怨恨她没有乖乖被妍娘杀害,也没有在自家长辈面前说谎,替妍娘遮掩么?这是哪家的道理?!况且,妍娘犯了这么大的错,却只被罚禁足,就是因为俪娘的伤不重,嗣王才会开恩的。如今你打算对俪娘下毒,让她病弱而死……要知道俪娘这几天出来见人,都是带着伤的。她若有个好歹,别人只会觉得她是伤重而亡,那妍娘的杀妹罪行就逃不掉了!哪怕王爷与嗣王不忍心,宗正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究竟是想要救女儿,还是要害死她?!”
小杨氏低着头不说话。窦王妃盯着她,又道:“况且,俪娘身边的人对你防范得紧,你能用什么法子叫她乖乖吃下这药?反倒是阿俭,长年多病,又一向对你信任有加,对你平日送过去的吃食从不猜疑。若说你这药是为他准备的,还说得过去。一旦阿俭出事,嗣王膝下就只有温良一个儿子了,这岂不是比起给俪娘一个小娘子下毒,对你更为有利?”
小杨氏顿时心中大恨,忍不住瞪向窦王妃。
窦王妃冲着她微微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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