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竹窗边,那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最后,顾庭芳的目光落到了梳妆台上。
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
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殷鹿竹。”
沉寂中,顾庭芳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臣在。”
“你可还记得?”
“???”殷鹿竹眼里疑惑一闪而过,“什么?”
她该记得什么?
顾庭芳站在铜镜跟前,隔着一段距离,殷鹿竹瞧见铜镜里男人的面色红晕,像是难以启齿那般。
一句话,在他唇边历经了千难万险,才吐了出来。
“孤的身子。”
殷鹿竹:“……”
“从前,你借着男子的身份,处处接近孤,看孤沐浴……”
说着,顾庭芳沉沉的叹息一声。
“本以为你是断袖,却不曾想,竟当真对孤存了这等龌龊的思想,这些年来有楚湘王的约束你尚且忍耐,怎么?如今楚湘王薨逝,你便连忍也不忍了么?”
“……”殷鹿竹当即便震惊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说的又是什么话?
眼下,他不是该追究自己的欺君之罪吗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