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苏总！”林安途赶紧握住苏禹的手，微笑地道，“苏总近来在国内金融市场的动静，真是令无数人羡慕、佩服，说实话……我没见到苏总之前，也很难将您和财富路、复升路这两个席位，联系起来，因为您实在太年轻了。”
“哦？”苏禹微笑地坐了下来，有些惊讶道，“林先生对于我的情况和身份，了解得很充分嘛。”
林安途呵呵笑道：“苏总的名声，已经响彻整个禹杭、浙州，乃至国内投资圈，若是有心的话，想了解并不困难。”
“有心！”苏禹笑着道，“这是两个很值钱，也很关键的字啊！”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利用财富路、复升路两个席位，进行代客理财操作的事情，在两家券商营业部机构内部人士不少人知道底细的情况下，想要完全守住信息的秘密不外泄，还是很难的。
但就算如此……
要想完全打听到禹杭财富路和禹杭复升路两家席位背后的操盘手是他，没有深厚的人脉关系和信息渠道网络，还是不太可能的。
苏禹知道，林安途一见面，就道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和所利用的资金席位。
不过是在向他展示自己收集市场信息、情报的能力，表达自己是具备胜任‘市场情报处主任‘这个职位资格的。
“苏总看上去，不太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对于苏禹的夸赞，林安途表现得颇为平静，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苏禹，很有些惊讶地道：“苏总像是经历过至少五年以上职场洗涤的人，您表现得很成熟，也很自然，差点让我以为我跟您是同龄人了。”
“哈哈……”苏禹笑道，“林先生说话，还真是风趣。”
“不过……”
苏禹顿了顿，又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还有秦总监，本来就是同龄人，因为大家心理年龄都一样，都对未来充满希望，都有一颗年轻的心，都期待着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苏总这么说，却也没错。”林安途点头道，“在见苏总之前，本来我心里，对于您所创立的这家‘禹航投资’公司，还是有许多顾虑的，觉得苏总您虽然锐意进取，未来不可限量，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一些，容易在未来作出一些冒进的运营策略，可如今见了您，我心里的这些顾虑，算是完全消失了。”
“您跟我原本预想中，不太一样……”
“跟您这样的人共事，我至少不用太担心公司会轻易垮掉，也不担心您创业是激情所为，没有后续计划。”
苏禹听见他这番话，诧异地道：“林先生单凭跟我简单的交流几句，就能从我身上看出这么多东西？”
“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能不能共事。”
林安途微笑地直言道：“自然也能看出来值不值得信任。”
“林先生这双眼睛……很厉害。”苏禹淡淡地赞了一句，在秦好问点菜中，将话题引入正轨，“当前公司初创，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我们都是希望能够有林先生这样的人才能够加入的，这也是我让秦总监执意邀请你，想跟你见面的原因。”
“但同时，我心里也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一下林先生。”
“当然，如果林先生觉得我的问题，触及到了你的隐私，你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苏总是好奇我为什么从金时财经离开，或者说……是被金时财经开除的事情吧？”林安途微笑地看着苏禹，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说道，“这不算什么隐私，苏总想给‘禹航投资’找一个值得信赖的‘市场情报处主任’，那么，在这些涉及到信任的问题上，问再多都不为过。”
“林先生能够理解就好！”苏禹微笑地点了点头。
从初步接触来看，林安途这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自然……在初步接触之后，他就更不相信什么‘对方勾搭领导老婆被开除’的流言蜚语了。
“实际上……”
林安途沉思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关于我被金时财经开除的流言里，无论是我泄露金时财经的一些数据信息，还是我勾搭领导老婆这两件事，都不算是空穴来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件事，我确实也做过。”
苏禹听见这话，眼神里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而秦好问，则呆了呆，一脸地难以置信。
俩人原本以为这应该都是流言，但没想到……居然是事实。
“呃……苏总……”
秦好问轻轻咳嗽了一声，急忙解释，想表达自己筛选招聘人员的途径中，没有藏任何私心，更没有弄虚作假人员资料。
苏禹看了他一眼，没等他说下去，便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微笑地道：“你的能力和人品，我肯定是完全信任的，这种小事，不用解释，林先生说他做过，但还没说为什么呢？我相信这里面应该是有隐情的，毕竟一个心中若是有愧的人，不可能像林先生这样坦坦荡荡地把自己做过的坏事，就这么毫不顾忌地说出来。”
“谢谢苏总的信任。”林安途感激地道。
然后，只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之所以向其它机构泄露数据，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被安排到金时财经去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某些资料信息，至于勾搭领导老婆，当然……也是任务目的之一。”
“任务？”苏禹再度表露出惊讶。
“我的这份资料，秦总监应该是从埃默森公司的内网上下载下来的吧？”林安途这次没有看苏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秦好问，微笑地道，“其实你只下了载了我明面上的资料，在你们内网的隐藏备份文件里，应该还有一份我的资料，不过大概……就算你没有从埃默森离职，应该也没权限接触到。”
秦好问被他点穿了自己的信息渠道来源，脸上尴尬了一阵，说道：“林先生对于埃默森公司的内部情况，好像比我还了解，这是为何？”
“我以前，还有一个身份。”
林安途看着俩人，微笑地道：“秦总监在调查我之前，应该是忽略了。”
“商业间谍吗？”苏禹猜测了一下，问道。
“性质差不多。”林安途说道，“但我服务的，并不是企业，只是现在身份曝光，我的另一个身份，自然也就永远不会再启用了，再加上我的明面档案上，这开除的污点不小，很影响我找工作，所以这才不得不接受秦总监的邀请，大概这个时候……能够敢于用我的人，应该也不多了吧！”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苏禹恍然道：“不过，你好像没必要告诉我们这么多。”
“秦总监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他对于自己招聘、过手的人，都很小心。”林安途说道，“在加上他在埃默森待了不少年了，我若隐瞒吧，以后他复查的时候，多半也是能挖出来我隐藏的一些信息的。”
“如此，与其以后尴尬……”
“还不如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来得好。”
“毕竟现在对我来说，许多事，已经算不上秘密了，所谓公开性的秘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隐瞒。”
秦好问很是无语地道：“林先生怎么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你在调查我的档案，我自然也会关注你了。”林安途呵呵笑道，“信息的感知，往往都是双向的嘛，在我们这个行业混，没有敏锐的嗅觉，那是不可能活得长久的。”
“所以……你这算是退役了？”苏禹问道。
林安途听见‘退役’两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被开除了，双向开除！”
“呃……”苏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完全想不到这种机构，还有开除一说。
“当然……”林安途顿了顿，又说道，“关于我另一个身份，更多的情况，我就不便告知了，有些东西，就算我被开除了，还是无权吐露的。”
“关于林先生所说的……”
秦好问认真盯着林安途看了一眼，回道：“尽管很难辨别真伪，但我会努力验证的。”
对方说得这么流畅，吐露得这么干净，倒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和警惕。
不过……
不管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
单从个人能力上而言，秦好问完全梳理过对方的简历和工作经历后，还是希望苏禹能够用这人的。
毕竟，在他看来，当前公司需要的，是能力杰出的人。
而不是在道德上，完美无缺的人。
林安途微笑地道：“我说这番话，就是希望秦总监能够通过其它的渠道验证，从而让大家坦诚相待。”
“我知道……”
“单从我的简历上，从我在金时财经的工作经历上，已经很难取信于人。”
“所以，我才说这个时候，敢于用我的人，整个行业里，估计是没有几个了。”
“林先生为何确定我就能够信任你呢？”苏禹微笑地问道，“毕竟我俩之前没见过，彼此间更不认识。”
“从我离职金时财经以来，苏总是第一个联系我的人。”林安途说道，“我的简历资料是公开的，我想苏总在看过我的简历之后，还愿意约我见面，那自然是有信任的基础的，当然……在我来之前，我也没抱着什么太大的希望，觉得苏总您近来尽管在禹杭金融圈，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但可能创业也就兴趣所致，没打算长期经营。”
“可见面之后……”
“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在您身上，没有看见年轻人的那种随性，而是看见了认真！”
“再者，您能挖到秦总监这样的人，作为新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想必志向和气魄，都是不小的。”
“我当前还有妻儿、父母要养，还有房贷要还……”
“自然也需要一份工作。”
“所以，不管苏总心里信不信任我，既然你邀请了我见面，那么为了生活，我也总得来看一看吧？”
苏禹盯着他，仔细观察了一会。
微笑地颔首道：“林先生这番话，倒是说得挺真诚。”
“苏总这么说，是觉得我刚才那番话……说得不够真诚？”林安途面色不变，微笑地问。
“那倒也不是。”苏禹回道，“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而已，不过……不管你刚才那番话是真是假，我想我们‘禹航资本’刚刚起步，就像一间空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也没什么好盗的。”
“你既然明知道眼前的是一间空房子，什么都没有，而还愿意加入，且长期在‘空房子’里面工作。”
“那就足以让我相信你的动机，是相对单纯的了。”
说到这里，苏禹不由微笑地站起身，再次向他伸出手，郑重说道：“林先生，欢迎加入我们，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共同合作，创造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