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吴国太点头道:“昔日令兄欲趁袁曹官渡对峙之时取徐州,不幸在丹徒遇刺,来人自称是许贡门客报仇,果真便是许贡门口不成?”
“后来亦有人传言,乃是曹贼派刺客所为,四弟还曾派人暗中调查此事,可惜还未查出眉目,便不幸患病。”
每提及此事,孙权脸色不好看,若不是他领兵奇袭广陵,被陈登吓退,孙策也不至于刚平定庐江便赶来前线,仓促应战才出了意外。
孙匡借着曹仁女婿的身份,多次派人到许昌暗中调查,哪想到年纪轻轻便夭折了。
吴国太叹道:“一众子弟皆遭不幸,所幸天不绝孙氏,还有仲谋力挽狂澜,继承大业,你今后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切莫再去逞能。”
“孩儿记住了!”孙权见吴国太目中含泪,忙安慰了几句,又问道:“若将刘琦刺伤,恐他急于回荆州养病,岂非弄巧成拙?”
吴国太也收敛心神,言道:“莫忘了还有尚香身怀六甲,一旦刘琦遇刺,尚香必会心急,那时候惊动胎气,必会腹痛难忍,不能起行。此时吾儿可将刘琦留在府中养伤,有华佗照应,他们自会放心,再将刺客之事推在曹丕身上,张飞必会去中原鏖战报仇,江东之患自解。”
“母亲高见!”孙权大喜,如果张飞从江夏退走,豫章的孙辅便可见机行事,旋即又道:“以华佗之能,恐一月便可治好刘琦伤势,又当如何?”
吴国太笑道:“仲谋只记得国家大事,却忘了关心尚香,尚香身孕已五月有余,再耽搁两月,便到临盆之时,岂能再受舟船之苦?那大夫人只为刘琦诞下一女,刘琦必定对尚香腹中之子十分重视,足以再留半年。”
“原来如此!”孙权愈发叹服吴国太的智谋,叹道:“母亲自幼便常为孩儿解忧排难,若是男儿身,必远超公瑾数倍,我江东早成大业矣!”
吴国太恍惚出神,轻轻摇头道:“我这些机谋,也多蒙汝父传授,当初他出征在外,姐姐养育儿女,我唯有读书消遣,曾偶尔翻到一本《鬼谷子》,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这本书孙权也曾过,倒觉得没有太多出奇之处,见年前之事吴国太已有安排,长出一口气,问道:“刺客之事,是否要孩儿安排?”
吴国太摇头道:“此事干系重大,你还是不要插手最好,我虽从未干涉政事,但也有几名心腹,足以胜任。”
孙权也知道很早之前孙坚便为吴国太安排了一批心腹,男女足有四五十人,既为照顾她,也是护卫周全,这可都是孙家的心腹老将,值得信赖。
吴国太见孙权蹙眉,劝道:“吾儿伤势未愈,老身便多为你筹策,你要安心养伤,争取早日痊愈,才好全心接掌荆州之事。”
孙权轻轻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言道:“益州刺史刘磐乃刘琦族兄,为人刚猛,恐不肯从命。”
吴国太冷笑道:“我正要刘磐起兵自立,关张离心,刘琦闻讯必会惊怒交加,吐血而亡,此事便与你我无关了。”
孙权愕然道:“母亲怎知刘琦要吐血而亡?”
“气急攻心者,莫不如此!”吴国太嘱咐孙权安心静养,便去安排中秋宴会之事。
孙权躺下未久,忽然心中生出几分不安来,自从太夫人去世后,二夫人便经常出谋划策,刘琦之事更是全局谋划,自己反倒像一枚棋子,身在局中任人摆弄。
想到此处猛地睁开眼睛,旋即又狠狠地摇了摇头,老夫人与自己同心,情同骨肉,一切都是为江东大业,绝不会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