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钟繇又安慰一阵,命其各司其职,安抚人心,不可自相生乱。
次日正命人打探荥阳消息,诸葛亮取荥阳后并未急于进兵,而是接收河南诸县,出榜安民,宣传荆州新政,百姓无不欢悦。
钟繇闻报眉头紧皱,若诸葛亮紧急发兵攻打虎牢关,两军相持,百姓怨恨,便可伺机反扑,如此收买人心,稳扎稳打,实为大患。
正思索如何破局,家将来报,有人求见,钟繇接过拜帖,见字迹十分眼熟,不由心头一跳,失声道:“来者何人?”
“正是公子长倩。”
钟繇脸色微变,忙吩咐道:“速请到后院青鸾阁,不可叫其他人看到。”
家将退下,钟繇又将书信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不自觉摇头道:“嘶——此子笔迹竟能与文若相同,分毫不差,奇哉怪哉!”
来人正是荀彧长子荀恽,钟繇虽意外他的到来,但更为震惊的,还是拜帖上的字。
若论当今书法造诣,除了前辈蔡邕外,能与钟繇相比的寥寥无几,要想在笔迹上骗他,无异于班门弄斧。
当年程昱为骗徐庶到许昌,曾模仿徐母笔迹,曹操等人都认为足以以假乱真,还曾专门派人将书送到长安,请钟繇分辨,钟繇一眼便看出是模仿笔迹。
但荀恽的拜帖字迹,竟与荀彧如出一辙,毫无痕迹,怎能不让钟繇心惊?
快步来到密室,见荀恽一身青衣,做方士打扮,见礼后顾不得问来意,指着信笺言道:“贤侄书法造诣惊人,竟与文若不差分毫,如同己出,不知有何心得,还望赐教。”
“这……”荀恽吃了一惊,忙躬身道:“学生书法多蒙世叔指教,尚未窥门径,岂敢班门弄斧?”
“那这?”钟繇再看书信,还是分辨不出差别,不禁自我怀疑起来,“难道我年迈眼花,竟看错了笔迹?”
仔细看了一阵,不但那些字都变得陌生起来,又觉得也不像荀彧笔迹。
轻叹一声将信放下,示意荀恽重新落座,收敛心神问道:“贤侄不在家守孝,何以如此装扮到了洛阳?”
荀恽抱拳道:“晚辈此来,是劝世叔早识时务,不可步家父后尘。”
“你说什么?”钟繇刚平复心绪,闻言猛地起身,盯着荀恽沉声道:“孺子敢教吾做事?”
“学生不敢!”荀恽抱拳道:“世叔方才说我笔迹与家父不差分毫,可曾想过,这并非不才有心得,而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钟繇微微一怔,冷哼道:“天下模仿他人笔迹,以假乱真者不计其数,但休想逃过吾眼,此书中笔迹劲头、气韵与文若无二,到此境者更是屈指可数,除非……”
“你是说……”说到这里,钟繇忽然脸色大变,颤声道:“文若……何在?”
荀恽又取出两封书信递上:“世叔看过此书,自见分晓。”
钟繇急忙取过来,见一封是荀彧,另一封却是诸葛亮,喃喃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