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似乎早预料到这个问题,所以脸上划过一丝轻笑回道:“因为我想要那两个亿,婷婷的命再金贵也比不上两亿进账,而且南宫越是一条汉子,你知道我向来心软,他这一跪我无法承受。”
“所以就给他一个面子,反正三天后照杀不误。”
这两个理由堂而皇之足够应付一切疑问,不过可儿却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楚天虽然是一个心软之人,但那只是对于朋友对于尊重的强者,而非一个照面的小商人,何况南宫越亲信打伤了狼孩。
于楚天性格来说,放过南宫越已属开恩,又怎会让婷婷苟延残喘三天?要知道这点时间可以生出很多变数,婷婷可以找到方法跑路,连不败可以派高手来护驾,总之,多这三天就会夜长梦多。
所以她扬起俏脸:“我要听真话。”
楚天知道无法隐瞒心爱女人,于是搂过她低声笑道:“除了上述的两个原因,我主要是想拿婷婷做诱饵,让连家派出高手来援救她,或让婷婷逃出会所去找帮手找盟友,这样我就能大开杀戒。”
说到这里,楚天左手一劈:“名正言顺的……杀!”
在楚天看来,竟然婷婷已经拿捏在自己手里,他就不在乎一时把她杀了,而且现在杀了她也没什么意义,反不如留她三天性命,这样处于惊恐慌乱中的女人,就会像是溺水之人四处乱抓稻草。
到时,自己可以从容杀掉所有救命稻草。
可儿轻轻点头,算是明白了楚天的算盘道:“只要我们死死咬着婷婷,那她面对着三天期限就会慌乱不堪,为了生存她会做很多聪明或愚蠢的事,这样一来,她就会主动曝出很多事情出来。”
“没错!”
楚天靠在椅子上,淡淡一笑:“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过,连不败太狡猾。”
可儿眼里流露出一抹担忧:“咱们未必能锁死婷婷。而且我感觉那南宫越也不简单,一个大男人说跪就跪,如果说他纯粹是为一个客人为了南宫声誉下跪,甚至不惜冒着得罪帅军的风险……”
“那他堪比古代的沈万三、乔致庸!但我不相信他有这种人格。”
女人直觉向来有不可思议的精准,所以可儿说这番话时是理直气壮,楚天也是勾起一丝玩味,握着可儿的手笑道:“南宫越确实是一个人物,不过无论他有什么盘算都好,他玩不过我们的!”
说到这里,楚天还微微眯起眼睛:“也许他真是为南宫声誉而跪,毕竟他南宫越大小也是一介富商;也许他就是连家一股势力,不然婷婷运送狼孩时是谁在暗中打点?总之,各种可能都有!”
“连家势力?”
可儿身躯一震,眼里流露出震惊:“如果南宫越真是连家的势力,那连家暗中培养的棋子也未免太可怕了?哦,不对,南宫越就是英国一介小富商,比起连家其余暗中势力也相差太远了吧?”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楚天手指在女人手背上滑动,语气平淡的开口:“连家的东西要往深处看!就像狼孩,看似连不败是用他来拳场抽血,让和胜堂倒在和平演变中,但实质呢?他是要引我跟狼孩对战炸死我!”
“你是说……南宫越小商人身份是假的?”
可儿身子微微僵硬:“他还有更深层次的身份?”
楚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思虑了一会开口:“如果南宫家族真是连家一股势力,那么南宫越应该有其它显赫身份,小商人只不过是方便他做事,毕竟连家都喜欢搞这种间谍性质的势力。”
可儿轻叹一声:“如真如你所言,连家太可怕了。”
楚天抓着的她手一笑,轻声宽慰着:“别沮丧!连家真这么根深蒂固也不出奇,毕竟当年老蒋过去台湾后,台湾八成精力都放在上,而连家又是其重点培养对象,手掌重权完全可理解。”
说到这里,楚天补充上几句:“哪怕连家只继承老蒋十分之一的实力,经过这半世纪的苦心经营也是相当恐怖的,而且他们目标都是落在上,所以各种渗透、渗透之深远非常人能想象。”
他想起了京城的一个人,笑容温润平淡。
在可儿轻轻点头中,楚天再度轻叹几句:“当年那么恶劣的环境,老毛都能把棋子钉到老蒋办公室侍从室,老连在放入几颗重棋又有什么稀奇?何况是在英国培植南宫越这样的经济人?”
可儿深深呼吸:“算是理解了。”
楚天微微坐直身子,想到连不败对自己的连连杀着:“可儿,你应该感到兴奋,小莲子把苦心经营半世纪对付执政党的实力,用来跟我们帅军明争暗斗,这已经从侧面证明我们帅军的强大。”
“换句话说……”
“我们只奋斗了三年,就跟连家坐在一起喝咖啡。”
可儿轻笑起来:“这句话好耳熟哦。”
楚天靠在座椅上,遥望外面天空:“那是以前的流行语,一个没有背景的草根奋斗整整十八年,没有懈怠没有喘息,才跟家境显赫的同学有平坐的资格,这算是一种励志,也算是一种悲哀。”
“不说这些了,送狼孩去医院!”
接着他天马行空的出声:“那红衣男子是谁呢?”
“我尽力了。”
南宫越站在会所后园门口,一面巨大绵延的九龙壁石雕气势令人高山仰止,大门朱红,九龙壁之间、大门之外还立有两尊巨大石狮,如守门神兽,气势惊人:“我能做的能帮的已经到顶了。”
“三天后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在他身后,一名亲信用一只手搀住了婷婷,拉着婷婷的左边手臂将他抗在了肩膀上,虽然狼孩没有伤到她的要害,但那奋力一扯还是牵扯到她旧伤,半边胳膊都快被撕裂了,时不时生出阵痛。
“南宫先生不送我回台湾?”
黑衣女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南宫越,她对老头忽然生出一股信心:“南宫先生竟然能执掌欧洲地下钱庄以及黑暗产业这么多年,肯定有你的过人之处和独特渠道,你把我送走应该不是难事吧?”
“你不要高估我。”
南宫越波澜不惊,语气平和回道:“也不要低估楚天!他敢成全我膝下一跪,就表示他有信心咬住你,所以我安全把你送走纯粹是一场笑话,搞不好还会因此被楚天拔出南宫家建立的网络!”
“莫非你要老夫一赌?”
南宫越淡淡一笑,语气显得玩味:“如果新主传出指令一赌,那么老夫就拿整个家族赌上一番,不过我想新主不会有这个念头,如他真为了你而拿连家基石冒险,他只怕也是昏庸无能之辈。”
“你”
黑衣女子脸色一变,想要发火最终忍耐下来。
“感觉我不近人情?”
南宫越脸上保持着平静,声线平缓回道:“我是一个生意人,做事向来会权衡成本,唯有这样我才能多赚一点钱多活久一点,而且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不仅当场一跪,还求出了孤独主教。”
他看着婷婷开口:“为了能够顺利救你,为了抗衡楚天不那么单薄,我扔出了所有人情,让沃尔西主教派出最得意的红衣子弟撑腰,如非他在会所出手救你,你恐怕早就被花瓶割破了咽喉。”
“事情看似简单,其中付出你却是不会懂的。”
南宫越缓缓向外面走去:“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你让新主派人救你吧。”
就在他要出门时,华剑靠过来低声开口:“老爷,有聂无名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