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乌云渐渐汇拢到京城的正上方,将蒙蒙的光亮也转成了昏昏的黑,京城各处金碧辉煌的建筑群里,正在休息的达官贵人还在睡梦中翻着身子,唯有最朴实最可爱的民众早已经醒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注定是消遣生活,而有些人注定是经营生活,跟努力有关,却也没多大牵连,因为这叫不公平,只是原本可以睡个天昏地暗的楚天,却早早起来去京城茶楼吃点心。
当然,他是陪文子嫣去吃的。
文子嫣考试考了一百分,楚天曾问她要什么奖励,小丫头二话不说就回答想吃天府茶楼的包子,楚天当时微微一怔,他知道文子嫣是想念文胜他们了,他曾记得老头经常带她去四川茶楼喝茶。
而天府茶楼是全国连锁,京城也恰好有一家。
于是楚天答应她今天去喝茶吃包子,因此尽管早上起来天空很暗,但他还是决定满足小丫头的愿望,文子嫣也只想到热乎乎的大包子,对即将倾泻的雨水完全无视,孩子的心性总是这么简单。
东方泛白,而京城上空的乌云却越来越厚。
咔的一声!
天上层层乌云的深处亮过一道明光,转瞬即逝,雷声轰隆隆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紧接着大风一起,无数地雨点,便在风雷地陪伴下往地面上洒落,树木也随之死命摇摆,声势极其吓人。
“来,子嫣,你要吃什么?”
拍掉身上一些雨花的楚天端坐在椅子上,随后就向笑容可掬的丫头发问,文子嫣用小小的手指头指了指桌子上面,一个接一个的蒸屉里,放着一个拳头大的白包子,热气腾腾,内里鲜香渐溢。
楚天手指轻挥叫过服务员,一口气要了五个包子,随后又要了七八种小吃以及一壶龙井茶,他挑选的位置是临街靠窗,所以外面的凄风苦雨和桌上的热气食物,在这清冷早晨形成鲜明的对比。
“呀,这不是少帅吗?”
就当楚天慢慢喝着龙井时,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传了过来,还伴随着一阵爽朗笑声,他抬头望去,正见两男三女走了上来,都是锦衣丽服,其中领头者让楚天止不住笑了起来,这世界还真是小。
水常胜!
他似乎早就捕捉到楚天在这间茶楼,所以脸上并没有偶遇的意外,更多的是一种玩味:“少帅,我叫水常胜,本来你我早就要见面,可惜城门发生意外阻挡我们相见,也让常胜无法表达心意。”
“相请不如偶遇,今天就让我做东吧。”
谈笑之中,水常胜就领着同伴走过来,在其身后不远处还有四名汉子跟着,显然那是水常胜的保镖,只是他还没靠近楚天,帅军兄弟就闪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挡住他们,接着楚天就淡淡笑道:“水少,大家不是同路人就不用同桌了。”
在其同伴们脸色微变时,楚天抿下一口茶水补充:“不过水少的心意还是谢了,毕竟这大风大雨还要你特地来找我,实在委屈你了,这样,上次你请我鸿门宴,今天也让我请你诛心茶如何?”
水家跟随脸上生出愠怒,水常胜却挥手制止他们,接着在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笑道:“少帅的茶,我可喝不起!不过,如果少帅亲自敬我的话,或许我可以给点面子喝上两口。”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讥嘲,语气平缓的回道:“水少,想要喝我楚天茶水的只有两种人,一是中南海里面的大佬,那叫敬重;二,就是死人,那叫祭祀;你不是中央大佬,莫非想要做做死人?”
“是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一名水家跟随按捺不住,踏前一步喝道:“你怎么说话的?”
楚天冷笑一下,手指一挥,一名帅军兄弟立刻踏前一步,毫无征兆的甩出一巴掌,瞬间把喊叫的水家跟随抽打在地上,其余同伴想要出手帮忙,却发现周围站起了不少身影,一个个杀气腾腾。
十余名帅军兄弟半围住水常胜他们。
水常胜也清楚,楚天的身手举世皆知,帅军的战斗力也相当惊人,自己这几个保镖是完全不够对方抽的,所以他挥手制止部下冲动,在水家跟随退下后,帅军兄弟也坐了回去,继续喝茶吃包。
文子嫣似乎习惯了这种打打杀杀场面,瞥了一眼就继续轻吹热乎乎的包子,楚天望着愤怒不堪的水家跟随,轻轻哼了一声:“在京城最好不要大呼小叫,影响到我的心情,十个你也不够死。”
说到这里,他还偏头望向水常胜补充:“水少,你难道没有告诉手下,你姐姐水雾月的手是我砍断的吗?对了,还有一个蓝衣老头,水少,你应该多教育教育属下,免得他们也被我断了手。”
水家跟随身躯一震,畏惧无形中压过愤怒。
他们刚才一时冲动纯粹是跟随水常胜久了,无论到哪里都肆无忌惮,所以也下意识忽略了楚天的身份,现在被楚天一提醒立刻打了个寒颤,想到重伤的小姐和蓝衣老头,还有那被砍下的手腕。
这时,他们才想起楚天是一个狠主。
水常胜眼里却闪过一丝愤怒,他轻放在桌子上,仿佛钢琴家般白净修长的手指,缓缓握成拳头,他带着金丝眼镜的镜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一抹形如刀锋的凛冽,随后盯着楚天冷冷开口:“谢谢少帅提醒,我会刻骨铭心的。”
楚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哥哥,烫。”
心急的文子嫣直接用手去拿包子,结果不小心被灼了一下,楚天轻轻笑了起来,把包子夹起来放到自己里,然后用筷子将烫包分开,又取了汤匙将包子里的油汤勺到文子嫣的碗里,笑着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慢慢吃!”
文子嫣口齿不清地咕哝几句,便对着面前的大包子开始发动进攻,将楚天这位大哥哥晾在了一边,小女孩似乎很久没吃这饱含四川风味的包子了,所以吃得相当高兴和愉悦,小嘴更是油光闪闪。
楚天笑了起来,掏出纸巾为她擦拭。
旁边一桌的水常胜他们愣了愣,似乎很难接受这种场景,他们实在无法将眼前楚天与那个阴狠厉刻地少帅联系起来,而且楚天刚刚让人扇了水家跟随一巴掌,这人果然是大奸大恶,大圣大贤。
水家大少对楚天作出判断后,他又望着后者阴阴一笑,端起一杯茶水抿入一口:“少帅,看来我今天依然喝不到你敬的茶水了,也罢,少帅虽然不肯请我喝茶,但我却可以请少帅看出好戏。”
“来一场警方抓凶,如何?”
楚天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在低头给子嫣弄第二个包子时,轻描淡写的笑道:“水少,你还真有这么自信?你一个个陷阱已经被我踩得支离破碎,难道还想凭几个人证翻天?实在天真!”
水常胜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笑着接过话题:“我天真?少帅何尝不是天真呢?你以为找到尸体、策反十三姨就能扭转全局?尸体能说明什么?它只能说明确实死了人!十三姨又能起什么作用?”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指证不了我。”
说到这里,他手指一挥:“而我的证人,却可以让何二少万劫不复。”
楚天咬进一口包子,淡淡回道:“死人,是做不了证的!”天蒙蒙亮,乌云渐渐汇拢到京城的正上方,将蒙蒙的光亮也转成了昏昏的黑,京城各处金碧辉煌的建筑群里,正在休息的达官贵人还在睡梦中翻着身子,唯有最朴实最可爱的民众早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