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担心,让大厅微微沉寂。
方俊躺在被医生斜放的靠椅上,轻轻一笑回应:“少帅放心,这里固若金汤,山口组再多的人也攻入不进来,而且不用两小时,我就会让人把他们挖出来,我一定把他们全绑在树上练刺刀。”
楚天呼出一口气,苦笑开口:“希望如此!”
“方堂主,你的水烟筒!”
唐门子弟把一个石制的水烟筒递给方俊,还遵照他吩咐上好了烟丝,方俊一见到烟筒就腾升出一抹笑意,还有一丝温暖,似乎连胳膊的疼痛也减少些许,水烟筒很新,没有半点使用过的痕迹。
楚天回头扫过一眼,轻轻一笑:“方堂主,学抽水烟筒了?”
方俊一边伸手接过水烟筒,一边苦笑着开口:“少帅,你这次看走眼了,我抽水烟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不过以前是每天抽;现在是心烦意乱或者有要事思虑才抽,毕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说到这里,他还拍拍手中的烟筒:“这是我新买的,还没碰过呢,所以让少帅看走眼了呵,我本来有一支跟随多年的水烟筒,可惜前几天揍那鬼子揍坏了,没办法,只能换一支!”
“等我过几天有空再去定制一支。”
楚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想起情报上被打残的东瀛男子,继而也想起谷腾和何灵燕,还有那一抹始终没有散去的危险感,究竟哪里不对劲呢?楚天再度转身望向窗外,思虑着哪里存有问题。
这个时候,方俊正点燃水烟筒,深深呼吸一口!
方俊一边吐出一口浓烟,一边恨恨不已的骂道:“老子今晚被袭击肯定有何灵燕的份,否则东瀛鬼子怎么知道我出入习惯?等我干掉了谷腾,就把那女人也一并活埋,竟然伙同东瀛人害我!”
“为了那点钱,连自家同胞都残害!”
就是这口烟雾飘渺,就是何灵燕三个字,让楚天瞬间打了个激灵,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忽然回头望向方俊,正见后者吐出第二口浓烟,他下意识的喊道:“方堂主,你这水烟筒哪里买的?”
习惯是一个人的标记,也是一个人的要害。
方俊微微一愣,张张嘴巴回道:“少帅,莫非你也想要吸吸水烟?呵呵,行,我让人给你搞一个!这个水烟筒虽然昂贵精致,但不算顶级,我是在专卖烟斗的城区老张家买的,三千多块而已!”
楚天脸上一变:“何灵燕知不知道?”
方俊身躯一震,正要说什么时却一阵心口绞痛,这股疼痛完全压过正在缝合的胳膊伤口,同时,一股热流在腹部翻滚,他止不住的前倾身子,这番动作立刻扯出胳膊上的缝合针线,拉出血迹。
触目惊心,方俊却感不到胳膊疼痛。
下一秒,他连水烟筒也丢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不已,在唐门子弟的惊愣中,扑!一口浓郁鲜血压抑不住的喷出来,洋洋洒洒落在地上,楚天扫过一眼,止不住的喊道:“老方,你中毒了?”
方俊没有回答他,只是再度喷出第二口鲜血。
“方堂主,你怎么了?”
“啊?有毒?谁下的毒?”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的药有毒?”
唐门精锐瞬间围了过去,齐齐扶住方俊慌乱喊叫,其中数人把目光望向两名医生,手上还拿着药料的后者脸色惨白,忙忙摆手喊道:“我们没有下毒,我们没有下毒,我们怎敢害方堂主啊?”
两名医生惊恐万分,万万没想到方俊此刻中毒。
“不是你们还有谁?方堂主刚才还好好的!”
喊话之间,数名唐门子弟已经拔出利刃,凶神恶煞围向两名医生,那份态势宛如恶狼围向羔羊,医生生死关头眼泪纵横,就在命悬一线时,靠回在椅子上的方俊,忽然迸出一句话:“住手!”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由嘴角冒着血:“不是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唐门子弟停下了脚步,利刃随之低垂,此时,楚天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握着方俊的手喊道:“方堂主,你要坚持住!”随后他向唐门子弟喊道:“医生,快叫医生!不对,这里就有两医生!”
他一把拽下两名医生,指着方俊向他们喊道:“快点抢救!”接着他又让唐门子弟去叫救护车,在大家忙碌开后,楚天就守在方俊身边:“方堂主,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鬼子阴谋得逞!”
一名唐门子弟靠前:“方堂主,谁下的毒?”
没等方俊回答,楚天就一指地上还在冒烟的水烟筒,脸色肃穆回道:“水烟筒有毒!你们立刻派人把老张家掌控起来,他们不是幕后凶手,但一定可以挖出蛛丝马迹,快去,不然人就跑了!”
“没错,烟筒有毒。”
数名唐门子弟扫过水烟筒一眼,随后又见方俊艰难点点头,他们马上嗷嗷叫着出门打电话,似乎要把老张家杀个干净,同时,大厅还留在二十多人保护方俊安全,由此可见他们对方俊的忠心。
“少帅,不用做这么……多了……”
方俊靠在椅子上,凄然一笑:“你我都知道,这毒肯定是何灵燕放的,她投放的毒药怎么可能有救治呢?她肯定是见我打烂了水烟筒,就提前去烟斗世家老张店铺做手脚,卖给我有毒烟筒。”
楚天脸上划过一丝苦笑,不由暗叹何灵燕心思真不简单,她能利用方俊无烟不欢且喜欢抽水烟的习惯,采取威迫利诱手段让老张卖烟筒给前者,只要后者一抽就会中毒身亡,悄无声息干掉他。
而今晚之所以不惜代价袭击,是想要让方俊加快吸烟的频率,毕竟一个人在经历过生死劫难后,总是难免会拿爱好放松心情,方俊当然是抽水烟了,因此在云南酒店的后街才有三次连环袭击。
现在回想,那些袭击都只是点缀,唯有水烟筒才是真杀招。
谁都没想到,何灵燕跟鬼子结合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不用叫医生了,我不……行了。”
方俊舔掉嘴角的血迹,摇头制止唐门子弟的擦拭,继而望着楚天笑道:“少帅,我方俊没死在你或唐小姐手上,却被一个无耻女人暗算毒死,这也算是不安分的报应,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我可以不用考虑,不用选择、不用交待了。”
他艰难的呼出一口气:“我一死,唐门再也没有危机!”
“这个结果,或许于大家都好呵呵。”楚天的担心,让大厅微微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