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阿兵一头撞入了何家。
没等何荣光和何燕舞他们开口,他就杀猪般的嚎叫一声,声嘶力竭的喊道:“外公,那仔打我!他敢打我啊,他不仅在京城欺负我,还敢在澳门地头上打我,外公,你一定要弄死他啊!”
何燕舞显然很宠爱这个弟弟,上前一把抱住他小脑袋轻拍:“好了,别哭,阿兵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为小事而哭呢?乖,听话!姐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别哭,再哭可就不理你了!”
听到此话,阿兵声音才变小。
何荣光早就从跟踪的探子口中知道事情始末,明白一切事端都是由小外孙引起,还让他派出去的探子也身份,当下靠在摇椅上开口:“阿兵,我知道你跟楚天有过节,也明白你要报仇!”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找他!”
说到这里,何荣光看着桀骜不顺且被宠坏的外孙,一字一句的威严补充:“你的事我自会帮你讨回公道,但你自己却不可再招惹楚天,明白吗?不然我就让你爸妈把你锁在家里,不得出去!”
阿兵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下一急:“外公,我……”
何燕舞打断他的话题,语气轻缓出声:“阿兵,你就听外公的话,那小子杀人不眨眼,你刚才也见到了,他把铁棍都拗断,如果你再去招惹他,说不定他会把你脖子扭断,所以你要听话喔!”
“不过你放心,姐会替你讨回公道!”
何燕舞避重就轻的安慰着,阿兵闻言才放松些许……
“明白了!我不会再去招惹他了!”
在他话音落下时,何荣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凝聚目光问出几句:“阿兵,你这几天应该和你妈妈在大教堂帮忙,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楚天的行踪?对外公不准撒谎!”
每到过年前一个礼拜,阿兵都会被其母亲拉去教堂熏陶洗礼,每天都会呆上五六个小时,目的除了让他受耶稣精神感化不要再顽劣,也想帮他洗去一些晦气,所以何荣光才会对他回来生出疑问。
何燕舞也发现了问题:“对,阿兵你怎么知道楚天行踪?”
阿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嘴唇诚实回道:“是海龙哥哥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楚天那小子来澳门捣乱,而他因为受伤无法出行,所以就让我带人去堵他,要我给仔一个狠狠的教训!”
何荣光轻哼一声:“果然是孙家搞事!”
何燕舞也苦笑了起来,摇摇头叹道:“孙家还真是上阵父子兵啊,两人不仅齐心协力对付楚天,还一起把我们都拉下水,孙玉石拉了爷爷和各赌王不说,海龙还把阿兵也忽悠进去,其心可诛!”
“如果阿兵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何荣光轻轻摆手,靠在椅子上开口:“算了,没出事就好!以后大家注意点就是,我以前还觉得老孙是厚道人家,现在通过楚天这件事,我发现孙玉石就是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居心叵测啊!”
何燕舞微微一愣:“爷爷的意思是?”
何荣光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你还看不出孙家意图吗?他就是想挑起赌王们跟楚天死磕,不,简单点说,他是希望我跟楚天鱼死网破,所以昨天才死咬着禁武令不放!”
说到这里,他忽然冷笑起来:“他还总是在楚天面前说禁武令是我发起制定,目的就是把矛头引向我们何家,只要我们跟楚天斗起来,澳门赌业就有可能重新洗牌,孙家上位的机会就大了!”
“毕竟这澳门王的位置,还是有相当诱惑力的!”
澳门王,除了是澳门大小赌场的精神领袖之外,能跟特区官方直接对话外,还能在澳门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有建议权,一些政府项目更是能优先选择,所以每年带来的利润是绝对让人眼馋的!
不过何荣光向来遵循共同发财的原则,总是能把部分利益拿出来让给其他赌王,这不仅让他稳坐澳门王的领袖位置,还让他日益受澳门各界的尊重,只是他的无私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得到满足!
毕竟有些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
所以孙家窥探何家位置带来的利益也就不足为奇,只是何荣光没想到孙家隐藏那么深,平时一点都不显山露水还称兄道弟,现在遭遇强势楚天就放出重磅炸弹,用一个禁武令把何家算了进去!
此时,何燕舞挥手让人带走阿兵,随后低声问道……
“爷爷,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丢孙家出去?”
何荣光轻轻摆手,一声轻叹:“使不得!禁武令是我发起制定的,如果我们不管孙家死活,其余赌王就会诚惶诚恐,也会影响到我们何家威望,所以咱们在某种程度上,至少明面上要挺孙家。”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笑了起来:“这也是孙玉石的狡猾之处,看准我们无法置身事外,可惜事情还是有偏差啊,楚天没有如他所料向赌王们开战,而是拿山口组为借口,又把他孙家套进去。”
“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是按兵不动!”
“让害人害己的孙家跟楚天相斗,咱们看情况喊两句助威。”
何燕舞点点头:“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澳门圣礼堂区,不远处的一块发展新区,里面的小区建筑以别墅为主,错落有致美轮美奂,这是澳门富人积聚的地方,这里环境优雅,空气新鲜,适宜居住,是很多人艳羡的地方。
当然,光明和黑暗并存的时候,美丽也和丑恶同在!
一个欧式风格的白色别墅矗立在别墅群中,显得别具一格,颇为气派,整个别墅从外面看上去只觉得朦朦胧胧的,看不太真切,从外边来看,这里无疑是天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居住的地方。
不过,当真有人进去的时候,胆小的恐怕当场会吓得心脏病发作,只是因为,空旷的大厅里面,并排放着两具尸体,七八个人站直身子脸色铁青的望着地上尸体,眼中露出洪荒野兽一样的光芒。
不远处的豪华进口沙发上,坐着一个衣冠笔挺的人物。
他手中拿着杯红酒,殷红似血一般,从衣着来看这个人无疑就是个成功人士,脚下一双意大利的皮鞋都可以顶上普通人的三年薪水,他全身上下的穿戴加起来可以提高不少贫困户的平均收入。
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阴晴不定,红酒也很久没有喝。
“孙先生,这次多谢你找到我们兄弟的尸体。”
站着的七八个人中,终于有一个汉子开了口,声音嘶哑低沉,耳朵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的体形特征一看就知道是东瀛人,如果细心留意,还能发现他少了半截手指,显然他是山口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