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部车朝着南方驶去,陈泰山面色凝重的闭目养神。
凡间试图从凤依依环着的手臂中挣扎出来,但女人却装聋作哑的紧紧贴着,让凡间徒然无奈的发出叹息,随后不再理会的扫视窗外,从窗缝里吹进来的晨风,让他晕沉沉的脑袋得到些许清醒,也让他心里闪过念头。
他忽然想到个问题,楚天为什么要毁掉云裳皇宫?以他对楚天的了解,后者绝不会无的放矢,如果帅军真潜入了台湾进行报复,那么他们应该等待时机给自己或陈泰山雷霆击杀,怎么会去烧掉竹联帮的产业呢?虽然可以让陈泰山损失惨重,但也会让自己提高警惕。
楚天绝不会丧失理智的报复!凡间迅速做出判断!只是他刚刚凝聚的思维,就被陈泰山的电话打断,原来是前锋车队已经到达云裳皇宫,四处清查完可疑人员后作出汇报,让陈泰山可以安心下车,老陈漫不经心的回应知道,随后他们所在的车辆就停在夜总会面前。
竹联帮众迅速拉开警戒线,四处高度戒备起来。
陈泰山和凡间等人钻出车门,神色凝重的相续站在云裳皇宫面前,废墟,远比圆明园还废的废墟,陈泰山几近踉跄倒地,所幸凡间和凤依依适时的扶住了他,还没有见到云裳皇宫前,陈泰山已经尽力往坏处想象。
只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七层楼的庞大建筑砖碎瓦裂。
一位负责此案的高阶警官走了过来,组织语言向陈泰山汇报情况:“陈先生,现场有一百零四具尸体,其中八十具都是男性死者,至于身份鉴别还在进行之中,他们身上至少有两三处致命伤,有刀伤也有枪伤!”
陈泰山凝聚目光,冷冷问道:“枪伤?”
高阶警官郑重的点点头,眼露惊叹的开口:“没错,现场留下数百枚子弹壳,经过简单检测发现是从型号ak47的冲锋枪射出,可见袭击者是穷凶极恶且具有轻重武器的团伙,至于他们踪迹还没有找出来!”
他心里不得不震动,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凶手屠戮云裳皇宫用上了冲锋枪?但他当然不会好奇的去询问陈泰山,他的职责就是尽快找到凶手,至于什么恩怨就让他们解决吧,自己吃皇家饭的没必要掺和进去。
不出竹联帮众的意外,陈泰山忽然暴怒起来!他指着高阶警官,怒声骂道:“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手持冲锋枪的凶徒跑到云裳皇宫杀人放火?你们不是天天喊着禁枪吗?怎么还有冲锋枪四处流动?你们怎么向我们纳税人交待?老子要向总统投诉。”
高阶警官被雷倒了,目瞪口呆没有反应。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泰山会如此歇斯底里无端指责,虽然警方对于枪支流动确实有禁止义务,但每次要严厉禁枪的时候,竹联帮就强烈反对还通过关系让严打变得雷声大雨点小,何况凶手未必从台湾购进军火啊。
陈泰山没有压抑自己的暴躁,歇斯底里的算着旧账:“我发现你们警察越来越无能了,上次挖我祖坟的人没有找出来,这次有人杀人放火依旧没有线索,我看你们也就只配守守大门,或者去给老子扫扫大街!”
高阶警官脸色阴沉下来,但想到陈泰山身份还是忍住了。
凡间深深呼吸新鲜空气,拉住陈泰山劝道:“陈帮主,从屠杀现场来看,凶手至少是二十余人,在台湾黑市上是很难购买这么多ak冲锋枪的,因此枪械该是外部流入进来的,简单点说,凶手是持枪进入台湾的!”
高阶警官眼里流露出惊讶,还有无言的赞许。
陈泰山微微愣然后把怒气渐渐收回,目光凌厉的扫过眼前废墟,转而向凡间发问:“难道真是楚天派人来台湾报复?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二十四小时不到竟然能聚集力量,还能携带轻重武器潜入台湾发起袭击?”
凡间郑重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楚天最大的能耐就是折腾!他永远能比别人多撑半口气,也就是这最后毅力让他取得无数胜利,所以昨晚凶徒肯定是楚天派来的人,而且很可能是聂无名新成立的大圈堂!”
陈泰山目光凝聚,淡淡问道:“大圈堂?什么人?”
凡间背负双手,轻轻叹息道:“那是楚天的威慑力量,组织成员全是大陆的退役jūn_rén ,身手精湛枪法如神,他专门用来对付不顾江湖规矩的黑道人物,据我所知,昨晚应该是他们首次亮相,可见战斗力非凡啊!”
高阶警官心里暗惊,讶然失声道:“jūn_rén ?”
凡间微微扬起脑袋,苦笑着解说:“没错,他们都是凶悍善战之徒,平时都不会轻易派上用场,唯有对方不顾江湖规矩,楚天才会让他们展开血腥报复,以此向黑道中人展示他的坚强后盾,类似各国拥有的核弹!”
高阶警官轻轻点头,随后冒出不该出来的话:“那他们昨晚跑到台湾来疯狂作案,岂不是说陈帮主曾..”他本想说岂不是竹联帮不顾江湖规矩对付过楚天,后者才会派人潜入台湾进行报复行动,但高阶警官能坐到这个位置,反应也异于常人,在陈泰山脸色渐变时,他就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立刻打住不语。
陈泰山狠狠的盯了他两眼,随后开口:“你去忙你的吧!”
高阶警官脸色不悦的点点头,然后就迅速离开陈泰山,后者向来无视这些警察的态度,虽然知道他不爽自己的话却也不以为然,等警察离开后,陈泰山就望向凡间,发出疑问:“凡间,楚天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他显然也不笨,不会相信帅军潜进台湾就血洗云裳皇宫。
这个问题连接上凡间车上的疑问,他低头冥思苦想起来,忽然眼里划过震惊的光芒,他抬起头喊道:“陈帮主,快走,楚天要狙杀我们,毁灭云裳皇宫只是陷阱,引诱我们前来现场狙杀方为真正杀招!快走!”
陈泰山微微愣然,随后脸色巨变。
凡间纯粹是本能的危险反应,伸手猛然扯起陈泰山的衣袖,因为用力过猛让他身躯微微后仰,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破空而至,本来要爆掉凡间脑袋的子弹,却因为他退后的动作,从他的左胸没入,后背破出!凡间惨叫倒地,大片血花溅射在地。
卫破竹眼疾手快把陈泰山踹到车后,与此同时反手拔出短枪扫视,而竹联帮众以及警察在听到枪声后,先是愣然随后就慌乱起来,有枪的拔枪,有刀的拔刀,嗷嗷叫着判断狙击手方向,同时还拿起电话召集救援。
趴伏在地的凤依依,拉着凡间向车后躲去。
扑扑!第二第三颗子弹又射在凡间躺倒的地方,溅起满地的灰尘泥土。
远处大厦天台,聂无名透过瞄准境检视凡间的生死,嘴角甚至还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映着晨风的黑色风衣猎猎迎风,光洁明亮的额头璀灿耀眼,面部的侧影显示着冷酷和自豪,就像是古代征战的塞外大将。
“那家伙,究竟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