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泽海身子晃了晃,顿时脸色煞白!
其他人也心头一震,没错,最简单也是最有力的法子,就是司家的人都去做亲子鉴定,总不会所有人都是假的,那答案便只有一个。
司泽海居然真的不是司家的子孙,那他究竟是谁?
而当年又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是如此惊讶疑惑,可眼下的气氛,实在也不容许他们开口问,总不能人家都打击成那样了,他们还八卦的起劲吧?
司泽海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离了灵魂,颓然的坐在那把象征着司家最高权力的椅子上,他眼神都没有焦距,只是喃喃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不是司家的子孙?怎么可能不是?不……”
这时,司云裳忽然颤着声开口问,“那我呢?我是不是?”
这话一出,王永义眼睛眯起来,而王玉的心更是揪紧,他们的想法都差不多,万一是假的,万一不是司家人,那来路不明的人身份定然不会体面了,那将会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不得不说,这fù_nǚ 俩也真是……
玉楼春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冷笑,不过视线落在王栎身上时,倒是让她意外了下,他居然没有任何的紧张,倒是……难得。
似乎意识到了她在观察他,王栎忽然迎上她的目光,眼底幽深而又透着一股复杂的光芒,玉楼春怔了一下,然后云淡风轻的移开。
见状,王栎自嘲的一笑,再次垂下眸子。
这一切没有人注意,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司成空身上,等着他宣布,司成空平淡的道,“你自然是。”
闻言,司云裳闭了闭眼,所有的紧绷骤然泄去,她再维持不住端庄的坐姿,瘫靠在椅子上,额头满是汗。
王永香却指着司成空,尖利的质问,“凭什么你说她是,而司泽海不是?你是不是偏心?是不是看我们一家不顺眼陷害的,是不是?”
司成空一脸冷肃,“王永香,我说的这些话都是有证据和凭证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去陷害你,我是有多幼稚?而且,这若是个谎言,那它也太不堪一击了,我就算能编造出这么多的化验单,等到所有人都到医院查了之后,还不是一样会揭穿,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撒这么蠢的谎言?”
这话也是在场所有人的认知,没错,假若这是谎言,那真是太无聊了。
王永香依然不敢置信,或是不愿相信,加入司泽海不是司家的血脉,她那算什么?嫁了个普通老百姓?哈哈哈……那会是多么的可笑,当年作为王家嫡女,嫁给司泽海本就是下嫁了,然而现在告诉她,连这点可能都保不住了,那她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咬牙,面色接近狰狞,“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信,我什么都不信,我就知道,我当年嫁的是司家的继承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司成空看着她皱眉,“所以呢?”
王永香近乎蛮不讲理的宣告,“所以,司家的继承人必须是司泽海!”
司成空气极反笑,“呵呵……你是不是昏了头异想天开了?你嫁的人是司泽海,可现在,司泽海不是我司家的子孙,他凭什么还霸占着我们司家的一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自己留点脸!”
闻言,王永香气得浑身都在颤,“司成空,你个老不死的,你……”
旁边立刻有人接口,“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现在和我们司家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你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颐指气使吗?”
王永香脸色大变,“你,你们这是都要造反吗?落井下石是不是?”
司家另一个旁支不屑的冷哼,“落井下石?呵呵,我们只是在讨回我们司家的东西,被你们霸占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我就是这样,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别忘了,就算我不是你们司家当家人的夫人,可我还是王家嫡出的女儿,也不是可以任由你们随便作贱欺负的!”
这话一出,那几人倒是不再说话了。
王永香得意的冷哼一声,先是看向司泽海,却见他失魂落魄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厌恶的撇开脸,要是真的没了司家当家人的身份,她还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她又看向自己的女儿,脸上的担忧清晰可见,女儿有多么骄傲她当然是知道,如今出了这事,就算她心里再不愿承认和面对,可事实也只怕是事实了,她尚且承受不住,那女儿要怎么办呢?
有那层司家大小姐的身份护着,女儿都活到现在这个份上,若是再被剥夺了去,那她……
王永香这是想都不敢想了,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夏儿……”
司迎夏却充耳不闻,眼睛只管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报告单,像是着了魔一样。
王永香心里大恸,下意识的看向王永义,这时候只有他出面才能摆平了,就算司泽海不是司家的血脉,可这么多年在司家总也有自己的势力,所以只要大哥这变帮忙,或许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毕竟,两家是姻亲,本就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么?
“大哥……”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王永年听着,神色难辨的笑了笑,不得不说,王永香还真是天真了,居然还会再这样的时候去奢望王永义出手相救?呵呵……他们这个大哥是何等的自私自利啊,司泽海下台那是板上钉钉的事,王永义想撇开都来不及,还会趟那个浑水?
最多不过是牺牲了一个妹妹,可司云裳还是司家的啊,所以该有的助益不会有太大不同。
只是,面上该做的还是要做。
王永义看着她,安抚道,“永香,你先别急,我相信是非曲直,司家老爷子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是不是,老爷子?”
司成空对王永义还是有些忌惮的,点点头,“自然是。”
王永义满意他的配合,接下来又问道,“那老爷子可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想在座的不但是我,每个人心里都是疑虑重重,怎么就会……”
他话语适实的顿住,留下无限的想象
有时候,想象比起事实都可怕,为什么过去的几十年都没有爆出这件事,偏巧就现在发现了呢?
司成空声音沉重着道,“这事也没什么可瞒的了,本来是我司家的丑闻,实在有些见不的光,只是不说清楚,只怕难以服众,如此,我就只能不孝,对不起逝去祖宗了。”
王永义眼底闪了闪,“洗耳恭听。”
司成空开始缓缓的说起当年那些往事,“当初,我父亲在世时,我和大哥是司家那一辈里最出色的两个,父亲对我们都很看重,大家也都知道,司家也没有立嫡不立次的规矩,向来是能者居上,只是当初父亲犯了难,因为我和大哥的能力不相上下,所以他老人家很难选,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后,他决定把这一切交给天意,那时候,我和大哥都已经娶妻,而且巧合的是两人都怀上了身子,老爷子便说,谁先生下嫡长孙,便立谁为司家的继承人,如此一来,输的那人就甘愿退出……”
他话语顿了下,眼神扫了在场的人一圈,“这事不算事秘闻,相信大家很多人都该听说过。”
闻言,很多人便点头附和,当初是有这么一茬子事,不得不说,司家那老爷子这是无奈之举,也是精明之举,两边都不得罪,因为最后选择的是老天爷。
司成空继续道,“老爷子这个提议,我和大哥都没有意见,因为我们不想彼此嫌隙生分了,所以就交给天意,只是谁知道……大哥竟然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说到这里,司成空闭了闭眼,时隔几十年,要说没有一点恨意也不可能,若真是天意,他也认了,却不想竟然是一场欺骗,他如何甘心?
众人此刻也都能想象的出他的感受,毕竟……唉,原本这个继承人的位子是他的啊,却生生的错过了,还因为太过打击而蹉跎了那么多年,这事搁在谁身上,只怕也不容易迈过去。
司成空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说道,“当初,是大嫂先生子,她生下的是个女儿,可大哥不舍得舍弃那个继承人的位子,便让人从外面抱了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男孩回来代替,对外宣称是大嫂生下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司泽海,于是,父亲遵守之前的约定,立了大哥为继承人……”
司家的旁支里有人打断,“二叔,大伯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啊,他怎么舍得把司家的产业交给一个外人呢?他是不是疯了啊?”
是啊,众人也是有些不解,就算再怎么想要那个位子,可也不能……
这算是江山易主了,作为子孙,简直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的罪过。
司成空解释道,“不,大哥可没有枫,相反,当时他打算的很好,他想着先把继承人的位子拿到手,至于儿子……他再生便是,这个顶替的,以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发了,司家的产业还是会最后落到司家的人的头上,只可惜,他没想到,他想要的儿子却一直没等到!”
闻言,司家里的人再次道,“那他为什么最后不说明啊?就眼睁睁的让一个外人霸占了司家去?他对得起司家的列祖列宗吗?”
司成空一叹,“谎言一旦说下了,撒谎的人就会千方百计的去瞒住他,越是瞒的久,他就越是害怕,所以临走之前,他都没敢吐出真相,不过我相信大哥一定后悔了,大哥临去的那几天,他找过我,他当时看着我哭的老泪纵横,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谁知道他最后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我当时觉得他情绪表现的过分激动了,也有些纳闷,只是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想想,大哥觉得对不起我,便是想说他作弊欺骗老爷子和我的事吧?”
话落,众人一时无言。
半响后,王永义忽然有些犀利的问,“老爷子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些事吧?”
司成空愣了下,“当然是最近。”
要是早知道,不就早把司泽海给拉下来了。
“那么,老爷子是怎么突然怀疑起这件事了呢?”
司成空眼底闪了一下,他当然不敢说是向大少跟他说的,至于理由,他事先也是想好了的,虽然听起来很牵强,“实不相瞒,我是看着司泽海和我大哥大嫂长的实在不像,几乎可以说没有他们一点的影子,所以我便一时起意,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这样的理由,自然没几个相信,太牵强不说,还显得有些无聊,谁没事去怀疑这个啊?再说了,那年轻的时候不怀疑,年纪大了,还有这玩闹的心了?
只是,也没有谁会去当面质问。
可王永义问了,眼神犀利,“真是因为这样?”
司成空面色不变,“不然呢?”
王永义凉凉的笑了,“我只是觉得这个秘密的发现过程实在太有趣了。”
“过程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王永义居然点点头,凉薄的道,“你说的倒也没错,那么司老爷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司成空不卑不亢的道,“这就是我们司家内部的事了。”话落,他站起来,对着众人微微弯腰,“老朽在此对诸位表示感谢,辛苦大家了!”
这就是送客了。
确实,众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该看的戏都看完了,接下来的就是人家司家内部的事,他们想看,人家也不会再给看了。
至此,算是大会结束。
只是,有人不愿。
“等等!”王永香又噌的站起来,“谁也不许走!”
司成空看向她的眼神冰冷,“王永香,你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王永香有些疯狂的呵了一声,“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欺负我,我不服,我也不信,就算有这个化验报告我也不信,当年的事,老爷子既然把继承人的位子给了司泽海,那就是他的,而且司成空,这事多少年了?啊?多少年了?司泽海都快六十岁了,六十年没有揭穿的一个秘密,凭什么你一句话就给推翻了?这事藏得掩饰,就你有本事能发现是不是?说什么觉得不像,呵呵,这借口哄孩子呢?”
“王永香,你不要胡搅蛮缠!”司成空黑着脸,有些动怒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想趁机拖延,想捞取司家的好处,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