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一个温暖又让她悲伤的字眼!
他给她的家,她还能坦然无愧的住在里面吗?
若是他父亲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将来如何面对自己的祖辈?面对那些一直对玉家不离不弃的人?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眉眼都是平和温柔的,握在一起的手也没有松开,只是彼此的心里都挤压了太多,多到不堪负重,不能倾吐。
车子停下时,玉楼春才似从思绪里抽身出来,望着眼前的房子,眸子一亮。
好一处精致婉约的江南水乡!
白墙灰瓦,朱红色的门,从墙头伸出来的花枝繁茂,墙角下的青草葳蕤,远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空气中飘荡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慕容秋白帮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出来,笑着问,“喜欢么?”
玉楼春下意识的点头,“喜欢。”
是她幻想中的房子,田园不失诗情画意,精致又不过分奢华,婉约清丽,如梦如诗,也如她!
“走,带你进去看看,你会更喜欢。”他牵着她的手,有些迫不及待的雀跃,还有分献宝般的紧张期待。
推开那扇朱红色的门,果然里面的景致更为典雅幽静,处处皆是画,人在画中游,那份感觉难以言喻。
两人沿着回廊,一直走到正房的门,推门进去,玉楼春还沉浸在古色古香的韵味里,房间里,一切也是相得益彰的雅致,开了灯,古时的宫灯温暖明亮,照耀着一室的清幽。
真的布置的如家一般,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周到体贴,温情如水。
她的心,这一刻是颤栗的,甚至动摇了。
直到掌心里传来冰凉的触感,才拉回她的神智,低头,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玉石雕刻而成,浑然天成的一个同心结模样。
“小楼,这是家的钥匙,保管好,不要弄丢了好不好?”他把她的掌心缓缓的合上,把那把钥匙坚定的让她攥紧。
玉楼春抬眸看向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一切?”
慕容秋白勾起唇角,“很久了,这房子原本就是我的,只是这些天又重新布置了一次。”
“依着我的喜好是么?”
“是,也是我的喜好,我们俩的喜好。”
“秋白……”这一刻,她狠着心,忽然很想说点什么。
他却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柔声道,“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玉楼春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点头,“好。”
慕容秋白拉着她走到临近窗口的位置,按着她坐下,中西合并的沙发,柔软舒适,可躺着,也可坐着,窗子打开,外面风景如画,他开了旁边的一个开关,外面忽然亮起一盏盏的宫灯,灯下,树影绰绰,花木飘渺,水光粼粼,美不胜收。
他又把笔记本摆到她面前,“你在这里看一会儿新闻,我去准备饭餐。”
“好,简单一点就好,你手还不方便。”
“嗯,很多都是现成的,半个小时就足够。”
“你去吧,我等着你。”
“乖!”他温柔的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等他进了厨房,她才抬手,指尖放在他亲吻过的地方,心尖微微一颤。
等会儿她要怎么开口?
他越是温柔,她便越是迟疑,三天,她对他父亲说三天的时间,今天是第一天,明天,后天,后天玉楼开业,那是最后她开口的期限。
手机忽然响起,她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只看的见他的一个侧颜,侧颜专注,眉眼温柔,手里摆弄的仿佛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她转过脸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接了起来,“阿武,什么事?”
阿武的声音还有些纠结,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一紧张,便随意找了个话题遮掩,“小姐,您看了网上的新闻没有?”
玉楼春开了笔记本,找到热门的网站,慢慢的浏览,“正在看。”
“喔,那个什么,王誉和司迎夏的视频放上去了,不过,这次很快就被屏蔽了,因为尺度太大,所以涉及的网站都暂时打不开了,不过,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尤其是当时去的那些记者里,有几家三流媒体,他们为了出名,便偷偷的印发了不少杂志,有些已经流传了出去……”
“嗯,做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很好了,毕竟当事人关系到司家和王家的脸面。”
“是啊,这次王家是真的急眼了,毕竟王誉和司迎夏还背着一个兄妹*的罪名,当时又被那么多人围观,京城他们是待不下去了,以后想要翻身只怕是难了。”
玉楼春却冷笑一声,“你还是小瞧他们了,王誉是什么人?他不会在乎那张脸面的,至于司迎夏,心智也很强大,不是一次丢人现眼的羞辱就能让她彻底垮了,毕竟她背后还有司家,她可是司家唯一的嫡女,他父亲不会放弃她的。”
“小姐说的是,司迎夏还有利用价值,不过王誉,只怕是真的毁了。”
“怎么说?”
“出了这事后,司迎夏的父亲司远达哪里能轻饶了他,听说事后赶过去,把王誉揍了个半死,一个不小心,脚揣在命根子上了……”
玉楼春眉头一皱,“司远达怎么事后才赶过去?名流世家的人都没有通风报信的?”
“这事说来也真是巧,或者是天意安排吧,您那个老家的朋友不是也中了药嘛,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找的,竟然找到司远达那里去了,咳咳,送上门的肉,司远达还能忍得住?”
“司远达不是这些年很老实吗?这次怎么敢……”
“也许是秦水瑶很有些手段吧,其实司远达也不老实,不过是王家的女人看得严些,他没逮住机会,不然……”
玉楼春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她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不定……她很乐意。”
终于傍上一个豪门大咖了。
脑子里闪过什么,她忽然身子一震,想起前世秦水瑶肚子里的孩子了,不会就是司远达的吧?
那这一世呢?
她怎么再栽赃到夏中天的身上去?
“嗯。”阿武说完这个话题,又支吾起来。
玉楼春叹息一声,“想说什么就说,在我这里不必有那么多顾虑。”
“是,小姐,那我就说了,您可别生气。”
“嗯,说吧。”
“那个药,我给了向大少,可是他没有吃。”阿武终于说出来。
“没吃?为什么?”那货在撑什么强?
“我进去的时候,向大少的情绪很不对劲,谁也近不了身,他那个属下也被踹到一边去,我开口说了一声,向大少爷没理会,后来那两人也进去了,他却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那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