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出口来!
蔡信也很奇怪,这些绳索可是经过仔细检查的,不可能断裂。即便是断裂,这楠木也应该朝内倒去,直接倒在台基里面,怎么会跳出-台基,直接滚了下去。
滚就滚吧,直接朝着朱文奎滚去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若不是沈宸就近护卫,先一步“丢”走了朱文奎、韩夏雨,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人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尤其是年纪不大的人,很容易会六神无主,连跑都不会跑的。若是朱文奎出了事,别说这些匠人,就是所有在场的人,都得死。
姚广孝一脸阴沉,咬牙喊道:“统统抓起来!”
作为北平三大督造官之一,姚广孝是有权调动部分卫所之兵,以维持秩序,说出抓人的话,并不违制。
朱文奎安抚着害怕流泪的韩夏雨,见一队队军士开了进来,就想要推开保护自己的军士,可没有沈宸的命令,军士根本不放朱文奎离开。
谁知道这是一场意外还是精心谋划的刺杀?
谁知道这周围有没有隐藏着其他的杀手与阴谋?
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
朱文奎推了几次,奈何力量根本不足,眼看着军士就要抓人,朱文奎扯着嗓子喊道:“沈千户,住手!”
沈宸回过身,看向护卫之中的朱文奎,又瞥了一眼环控周围的徐九峰,抬了抬头,四名军士让出道来。
朱文奎拉着韩夏雨走向沈宸,其他军士紧随左右。
“殿下受惊,应即刻返回住所。”
沈宸冷厉地说。
朱文奎弯腰,看了看粗大的楠木,又起身看向那群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的匠人们,对沈宸说:“不过是一场意外,何必如此大动静,依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匠人也有受伤的,还有两个匠人被砸死了,我们应该安抚他们,而不是再去伤害他们。父皇曾说过,要宽仁以得民心。”
沈宸咧嘴,人家都杀到你门前了,拿出刀子要你的命了,你还宽仁,宽仁个头啊!
姚广孝也不认可朱文奎????????????????的宽仁:“殿下,这里恐怕有蹊跷,你想想,这绳子……”
“姚师父!”
朱文奎打断了姚广孝,严肃地说:“我说,就这样算了!”
姚广孝看着坚定的朱文奎,一时之间似乎看到了朱允炆的影子,他小小的身体里,似乎透着一股子坚强与气魄。
“遵殿下命。”
姚广孝挥了挥手,示意军士后退。
沈宸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些人,刚想说话,却被朱文奎一手抓住:“沈叔,我想回去了,你护卫我们吧。”
“殿下……”
沈宸有些不甘心。
朱文奎依旧坚持,只好咬牙答应。
对跪地求饶的匠人,朱文奎安抚道:“没事了,救治受伤之人,抚恤不幸之人,其他人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日使用这龙门吊时,还需仔细检查。”
众匠人连忙跪谢,太子仁慈,爱护匠人之名从此处传开。
沈宸阴冷着脸色护送朱文奎返回住所,随后安排军士严加照管,转身便离开了。
朱文奎站在窗户后面,看着沈宸的背影,对数落自己的韩夏雨说:“好了,再说我耳朵可要长茧子了。”
韩夏雨跺了跺脚:“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幸是我们站得稍远,若是近一点,岂不是……”
朱文奎看着担忧与后怕的韩夏雨,笑着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跑我身前?”
“我,我只是腿麻了。”
韩夏雨不承认。
朱文奎翻白眼,腿麻了的人还能如此麻利?
韩夏雨哼道:“你不应该宽仁,你父皇该杀人的时候,也没眨眼过。”
朱文奎坐了椅子上,摇晃了下双腿:“宽仁是给匠人看的,给天下人看的。我只是不让沈叔和姚师父他们当着我的面抓人,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
韩夏雨有些不解。
朱文奎带着几分狡黠说:“从突然增加的护卫数量,到沈叔跟着进入课堂,都可以看出来有人很可能对我们不利。但他们没告诉我们,估计是怕我们担忧。今日楠木滚来,方向出奇的精准,直对着我们,显然是一种预谋的刺杀,侦察兵不会放弃调查,姚师父也不会放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