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刁民,绝不能手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的狗腿子打断,然后丢到城外乱坟岗,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命。
李存进一直都这样认为,也用这一套准则弄死过几个不开眼的刁民。
多一个坟头的事,不麻烦。
李存进阴沉着脸,指挥着站在后面没有过来的衙役,冲着班头徐贵喊道:“这些刁民蓄意冲击府衙,按朝廷律令乃是死罪!现在将他们给我轰打出去!”
徐贵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看到了茹瑺凶戾的目光,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天啊,这谁敢上前,就那随从掏出来的安全局腰牌,足以吓死人,这年头谁敢动安全局的人啊,这些人可以说是皇上的人。
打他们,就等于直接打皇上的脸。如果打了皇上的脸……
后顾不堪设想。
听不见,我就是听不见。
聋子耳朵的徐贵看着地面,脚指头都快从鞋子上抠出洞来,一旁的衙役也有样学样,清一色低头不语。
卫勇辉也看出了苗头,紧锁眉头。
茹瑺背负双手,一脸阴沉地说道:“敲鸣冤鼓就是有冤情,按照朝廷规制,知府大人应马上升堂问审。怎么到了这里,问也不问就直接定罪,说我等是刁民了?这忻州知府的官,就是如此对待百姓的吗?”
卫勇辉眯着眼,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何人?呵呵,既然知府大人不愿意升堂,那就由我来吧。杨溥!”
茹瑺冷声说道。
不等卫勇辉、李存进等人反对,杨溥已拿出了朝廷文书,高声喊道:“内阁大臣茹瑺,奉圣旨巡抚山西,全权负责山西按察使司、布政使司、都指挥史司一切事宜!你们还不拜见巡抚大人!”
“巡抚茹瑺?!”
卫勇辉、李存进、郭崇等人都惊呆了。
巡抚是什么新鲜官职,他们还不太清楚,但茹瑺的大名,他们可是清楚的。
此人在洪武二十三年,就已经拜右副都御史,又代理兵部尚书,后正式担任兵部尚书,这个家伙能从洪武朝一直活下来,操盘兵部近十年,即使是再闭塞的地方官员,也知道他的名字。
内阁大臣?
难道说茹瑺已经升入内阁了?
卫勇辉有些颤抖,李存进更是面色苍白,就连一旁的衙役徐贵等人,都惊骇不已。
原以为是安全局来人,不成想是如此大的人物!
杨溥转过身,对徐贵等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巡抚大人有令,升堂!”
徐贵打了个哆嗦,连忙招呼其他人进入府衙,分列两班。
茹瑺看都没看卫勇辉等人,径直走入府衙大堂,坐在了主官位置上,也没换公服,只象征性地戴上了官帽,手中惊堂木猛地一拍。
啪!
清亮的声音令所有人一惊。
“押忻州知府卫勇辉,通判李存进!”
茹瑺厉声喊道。
班头徐贵愣住了,看了一眼堂中站立不安的卫勇辉与李存进,又看向茹瑺,不知道这位大人什么意思,人不是在这里,还怎么押?
惊堂木再次响起。
徐贵才不得不站出来,冲着卫勇辉、李存进露出了难看的笑容,然后一挥手,几个衙役就冲出来,水火棍从两人手臂下穿过,然后侧身一抬,将两人的双手背了过去,然后朝着两人的腘窝便踢了过去。
扑通!
往日里威风八面,颐指气使的两位官员跪在了地上。
“徐你大爷……”
李存进咬牙呵骂。
徐贵眼神露出了阴森之色,知晓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位大人物,若是让他翻了天,那自己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徐贵跪了下来,冲着茹瑺便喊道:“巡抚大人,我愿作证,知府卫勇辉、通判李存进欺压百姓,罪行累累……”
杨溥这下乐了,人总是会见风使舵,趋利避害,这倒省不少事。
茹瑺微微点头,厉声道:“其他事之后再论,且论黄家煤矿山一事,府衙是否以权欺人,强取豪夺,甚至是煎迫威逼!李存进,你且说一说!”
李存进目光躲闪,看了看一旁的卫勇辉,回道:“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我也是遵照知府大人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