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丈,六十步高度,在广西“十万”大山中算不得高,却尤为险峻,也正是因为这种险峻,安南jūn_duì 甚至都没有在此处设防。
王远兴攀至十丈时,已到了铁钩、铁爪嵌入位置,再向上,只能徒手攀爬了。取下铁爪,挂在腰间的绳子上,还没等继续向上走,便听到了一声异响:
咔。
哗啦!
一名军士脚下山石脱落,整个人向后一仰,嘴里含着木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砰!
沉闷的声响令人浑身一颤。
王远兴咬牙,低声喊道:“不要往下看,继续爬!”
其他人听闻之后,只好拼了命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
没有任何的防护,甚至连光线都显得微弱,而他们就是在这种绝地之中,一步步向上爬着,一阵山风乱流吹过,两名军士从高处坠落。
王远兴的手隐隐作痛,刚刚
被山石划出了一道口子,抬头看了看只有两丈的顶峰,对一旁的军士低声道:“为了新军之策,为了南宁卫,一定要上去!”
“为了新军之策!”
一旁的军士被鼓舞!
眼下朝廷新军之策正在推行,却是一步步来的,任谁都清楚,朝廷会优先北方边军,东南沿海卫所,轮到广西的时候,不知道要多少年。
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赶走了安南贼子,那朝廷便会因军功优先考虑在广西推行新军之策,这是事关自己、家人的大事件,绝不容错过!
冲顶!
原本疲倦的军士,再次迸发出力量。
王远兴咬牙,终于摸到了顶峰的山石,耗尽力气攀登了上去,观察着周围,见没有任何动静,便将腰间的铁钩缠在了一棵树根部,然后去接应其他军士。
“这里上不去,不要管我了,你们先走。”
一个军士抬头看着只有三尺远的王远兴,吐出了嘴里的木头,咧嘴一笑。
王远兴俯身探出悬崖,着急地说道:“老五,快上来一点点,我可以抓到你。”
老五小心地伸出手,可依旧差了两尺。
两尺,无法逾越!
向上,无任何着力点。
向下,呵,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在这夜色之中?
钩子也钩不住眼下的一点石缝。
老五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对王远兴道:“王老大,回去告诉我儿子,他老爹是个汉子。”
“你丫的别给我废话,把手伸出来。”
王远兴将半个身子都伸了出来,可距离依旧差一尺距离。
老五摇了摇头,对王远兴说道:“我若是不让开路,底下的兄弟根本无法靠近悬崖,老大,我婆娘和孩子就交给你与指挥大人了。”
说完,老五又将木头塞入口中。
在王远兴身后,军士袁岳看着生死别离的王远兴与老五,弱弱地说了句:“千户大人,为什么不用绳子把他拉上来……”
袁岳很郁闷,老五获救了,为啥挨打的是自己……难道说千户大人真的看中了老五的婆娘?
悬崖下百户梁毅、韩勋见绳索已垂落下来,便下令众人登山,途中又因为绳索断裂,牺牲了五名军士,好在大部分人有惊无险地上了山顶。
王远兴安排人探身于悬崖之下,点了一个火把,挥舞了几下,然后熄灭了火把。
这是一个成功登顶的信号。
黄桂收到了王远兴成功登顶的消息,当机立断,驱马极速奔向永平寨。
三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不算什么。
马蹄之上包裹着残布,踩踏在山间道路之上,并没有清脆的马蹄声,只有细微而沉闷的声音,传不多远便会消散。
永平寨,就在眼前!
黄桂没有作任何停留,抽出大刀,便朝着永平寨山下的守军杀去,直至敌人将至时,才高声断喝:“杀!”
马蹄飞跃,腾空而过,越过了低矮的拒马,黄桂挥刀便朝敌人砍去,与此同时,山上火光四起,杀生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