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师叹道:“我就是想提醒你这件事呢,怎么没看到你邀请当地的曲协?即使零星一两个,我问过了,也属于自己找过来的,事先没接到任何的邀请!”
“这件事啊,我是故意的,之前蒋部长也提到过这个问题,被我拒绝了!侯叔,让您说,如果这些人或者他们所在的曲协有所作为的话,这些濒临失传的东西会不会早就得到了保护?说句话可能您老不太爱听,我对曲协有很深的成见,不过是地方性的还是国家层面,太多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对他们很失望!”
“你小子,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也得分得清自己是干什么的吧?什么时候又成了我们曲艺行里的人了?”..
“您干脆就直说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呗,不用这么绕来绕去的!”
“你也知道啊?我为什么这么绕来绕去的你不懂?里面的水深着呢,而且根深蒂固,怎么有些时候我看你就像德刚一样,纯粹一个愣头青,只知撞南墙的主儿!”
“所以啊,官方的人我才一个也不请,反正我也不是干这一行的,不怕被人说三道四!但那些早年间的老玩意可不会等着你去挖掘现世,没人关注就真的没了,找都没地方找去!”
“你还是没理解我说的话,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不是你该管的,我早就......”
“候叔,这么给您说吧,等我的事业发展稳定下来,会在京都开办一个纯粹福利性的艺术家之家,只接收濒临失传的传统曲艺,官方认证的非遗传承人不能说一个也不接收,至少跟任何一级曲协有关系的人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刘清山说完这段话,让电话那头的侯大师久久没有回应,显然对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果决跟坚持。
并且这个还没正式成立的艺术家之家他并不是没有听说,甚至已经在开始赞助、培养首批的艺术人才,最出名的就是目前正火的千手观音团队。
而且他深知刘清山绝不是拿这件事来做宣传噱头,而是真金白银的大笔投入,甚至没做任何的事先宣传。
所以侯大师立马就明白了这个人并非是想一出是一出,早付出实际行动的同时,还有着完整的规划策略,出发点是货真价实的公益心肠。
或者说,刘清山的强行打断自己的话,让这位侯大师被震惊到了,毕竟他具有几十年的业内经验了,却忽然被这番话震动到让他几十年的丰富阅历产生了剧烈的思想晃动。
尤其像他这种对业内弊端心知肚明的从业者而言,说好听点是资历深厚,说难听了就是老油条了。
但刘清山明明跟这一行并没有实际的关联,却能默默地奉献自己,这里面的思维深度就跟现实情形产生了巨大的碰撞力。
也可以理解成这个人早就超越了人们日常认知的人情世故层面,而是抵达了一种传说中为艺术献身的伟大层面,或者说他的恢廓大度的格局眼界已经到了一种很恐怖的境界上面。
但侯大师可以由于被触动默默不语,刘清山作为晚辈却不能长时间不开口。
于是他马上补充道:“我肯这么做并不是想证明自己思想有多崇高,而是真心可惜咱们华国民间文化传承的流失。既然我有能力帮一把,那就多做一点,不图回报,只求心安!”
侯大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小看了你,你的思想境界之高,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或许会有更多人不理解你,但从今天开始,你多了一个理解自己的人,那就是我!”
“理解不理解的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想做就做,哪一天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必要继续了就果断甩开!我也是人,也有个顺毛驴的脾气,既然某个行业不能再容我,那么我离开就是了。对身外之物我从来只凭感觉去得到或者付出,一旦觉得自己被侵犯了,大不了一推六二五,眼不见为净了!”
“你千万可别有这种妥协的心理,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无奈,以后尽量去配合你吧,你也知道圈子里的事大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可做不到你这样的洒脱不羁!”
“嗯,说是洒脱不羁我倒是可以接受!行了,咱们之间没外人,就甭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侯叔,那些民间的老艺人就拜托你来照应了,但也不要去许诺些什么,我们只是单独的个体,没有国家的出面引导,只能做到心安了!”
“成,你的意思我明白,鲁省曲协的人我也不去搭理了,只要他们还算明白点事理,应该你能想到咱们这么做的原因!”
“呵呵,他们想不想得到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凭个人喜好做事的人,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去揣摩他们的心思,爱咋咋地!”
“你这股劲头跟我那徒弟有的一拼,德刚这个人就像你这么的心疼传统艺术,甚至有些别人不能理解的痴迷!”
“先不谈他了,这一次去泉城的演出活动,可能由于人数太多,一场是演不完的,我的计划是连续演出两场!”
“我已经看到在卖门票了,但剧场是不是小了点?这能卖出多少票去,而且光是我们的人就好几百了!”
“卖票只是个形式,只是为了跟公益性的演出有点区分,园子小没关系,院子里也可以摆上桌椅嘛,冷是冷了点,但我们会提供免费的热饮,售票款也全部捐出去,但不是给某个人或者团体,而是成立一个帮扶基金,今后由基金出资,举办一些传统曲艺的普及或者培训,旨在挽救一点是一点吧!”
“那才有多点钱!”
“我会以雪域娱乐的名义另外捐出一百万,但基金的管理只能是民间组织,而不是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