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自认为已经很了解刘浪的未来大将。
他发现,对这位小老弟,他又多了一分了解。越了解,他就越欣赏。刘浪这么做,极符合他的口味儿。
有资格站上灵堂前授勋的,都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jūn_rén ,从陆军上将到职衔最低的陆军少将,那一个没见过血肉横飞的战场?生死,对于他们来说,近乎已经习以为常。
灵堂前的四口棺木,都是战死的同僚,兔死狐悲的悲凉过后便是淡然。马革裹尸,本就是jūn_rén 的宿命。
他们都很理智,光是悲,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刘浪那一刻所表现出来的柔,在很多人看来,有些和他的铁血团长之名不符合,但,那份柔,为何能让坚硬如他们的眼眶也湿润了呢?
刘浪站到了话筒前,久久未能说话。却是立正转身,面对着四名牺牲将领棺木,肃然行了一记军礼。
然后大步流星走到正抚摸着儿子棺木的老妇面前,双膝跪地,“砰砰砰”三个响头。
这一举动,全场皆惊。
姜玉贞之母亦是猛然一惊,已经有些枯槁满是皱纹的脸上涌出惊容:“小长官,你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洪友,快扶小长官起来。”
“将军不在,我欲拜夫人为义母可否!”刘浪抬头问道。
全场默然。
老妇眼睛猛然一睁,喃喃道:“这怎可以?”
“有何不可。”刘浪朗声说道:“将军无头,将军不朽。姜玉贞将军为国捐躯,我欲拜他为义兄,学学他的豪气,还请义母答应。”
刘浪如此一说。尤其是那句:将军无头,将军不朽,更是令人仿佛有一种洪流在血脉中左冲右突就要喷薄而出不宣泄不快之感。
“旅长,你听到了嘛!刘团长,说您不朽!”跪在一边的黄洪友哇哇大哭起来,就像个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老妇已经有些干枯的眼窝里再度涌出泪花,向前一步去扶刘浪。
“那以后,你就是我娘了。”刘浪顺着老妇的手臂站起身,眼里也涌起泪花,问道,顺便介绍自己。。“我叫刘浪,现为国民革命军第22集团军独立团团长,此次晋东一战,我晋东前线宰了不下三万小鬼子,不是孬种。”
“好!玉贞如果泉下知道能多你这样的弟弟,一定会很高兴的。”老妇听到刘浪如此说,悲苦的脸上终于绽露出一丝笑容。
所谓的青天白日勋章,所谓的抚恤嘉赏,对于失去儿子的母亲来说,远不如听到刘浪说杀了三万日寇来得开心。
“娘,你稍等!”刘浪微笑着拍拍情绪有些激动的老妇手臂,走向三名孩童,蹲下身,将自己胸前刚刚由王世和亲自别上万人钦羡的一等宝鼎勋章摘下,轻轻佩戴于年龄最小将手指含进嘴里怯怯望着刘浪的孩童胸前,微笑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爹了。”
见三个孩子不说话,刘浪又温言道:“孩子们,记住,你们的亲爹姜玉贞,是死在抗日战场上,以五千对七万,坚守城池十天,他是大英雄。不过,你们眼前的这个爹,也不差。四年前的长城之战,我率领的独立团活宰了两万小日本,我本人,手刃其中数十人,还将他们的脑袋垒成了京观。前几日,我率领的独立团在晋东前线,吊死了三百日寇所谓的贵族骑兵,跟挂风铃一样,你们要不要看?”
刘浪说话的声音很柔和,但周围能听得见他声音的将官们没来由的出了一身白毛汗。这位,可真跟传闻中一样,对日本人心狠手辣至极。
尤其是他说挂风铃一样的时候,估计几个很单纯的孩子没什么概念,虽然大家伙儿也不是很懂什么是风铃,但那个“挂”字,却是让人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几百日军就像屠宰场里被挂着的挂光毛的大肥猪一样,挂在太行山的树枝上,随风轻晃。
脑补的画面真的是,很残忍,但貌似好爽。
“你要是能给我爹报仇,我们就认你当爹!”最大的那个十岁左右女童眼神坚定的说道。
“那就说定了。我可以承诺,我独立团日后必定与入侵山西板垣征四郎第五师团作战,不斩尽五千日寇狗头,我此生上校军衔不改。”刘浪一脸严肃,郑重说道。
这一说,却是让周围人尽皆大惊,以未来大将和王世和为最。
凝神看着刘浪的将军们几乎都是张大了口,未来大将更是急切张口:“刘老弟,此言断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