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不是在日本人这块磨刀石上磨砺了八年,百废待兴中刚刚成立不过一年的共和国能不能和所谓的“联合国”军在那片冰天雪地上浴血搏杀三年也或可未知。那,可是装备远胜日本在太平洋上把日本人揍到哭的可怕对手,一个步兵连都能呼叫到150榴弹炮的支援。
那可能也是这场给华夏造成巨大灾难的该死战争唯一留给中国人的成果了,无数普通而朴实的农民,学会了怎样用最小的代价去杀人,学会了面对全副武装闯入家门的强盗,不是用哀求和眼泪去保护父母妻儿,而是挺起胸膛和他们干。
但是,用不着了。
旧关那边,人数不过400余的羽鸟中佐的第一步兵大队在炮击过后仅剩数十人,数千人的冲锋,后方的迫击炮根本都来不及打,五十米外丢过去的数以百颗的手榴弹就几乎相当于一轮炮击。
而娘子关这边更惨,1800多人的日军剩下的,甚至不会超过一个步兵中队。其余的,不管是步兵还是炮兵或是机枪兵或是辎重兵,全部在105榴弹炮和野炮的怒火中化成一片飞灰。
当被炮火炸昏头的日军颤颤巍巍从战壕中爬起来的时候,面对的是黑压压一片的中国jūn_duì 。
两个步兵团六个步兵营,虽然是不满编,但就这3000来人这么黑压压的晨曦中压上来,也够让人心惊胆战的,更何况是刚被疯狂的炮火炸晕了的日军呢?
不得不说日军够强,虽然已经是十不存一,甚至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长官,但他们依旧履行了一个做为战士的职责,在宽达1500米的阵地上朝已经接近至400米外的中国jūn_duì 开枪射击。
一阵稀稀拉拉的乱枪中,十几名中国jūn_rén 倒下,将第三军缓缓接近的3000多人打停了。不是日军火力凶猛,而是日军火力出乎预料的薄弱,要知道,对面可是有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力,怎么可能就这点儿火力呢?
最少两个步兵营已经进入其重机枪的射程甚至是轻机枪的射程,但莫说重机枪,就是轻机枪,也不超过三挺。
除了两侧的两个步兵营开始向两翼运动,中间的三个步兵营停下了脚步,一个步兵营试探性的在两翼各四挺重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了进攻。
一直到这个步兵营都前进到距离日军阵地不过150米,也不见日军重机枪火力点的影子。此时日军能拿出来的武器,除了被8挺重机枪死死压住不得不四处转移的三挺重机枪,就是几具掷弹筒在徒劳的发射。
不过,仅500米的有效射程,对于专门将机枪阵地设在700米以外重机枪阵地来说,毫无威胁。
眼见日军一直是这样“要死不得活”的开枪,都前进到可以决死冲锋的距离了,既看不出有什么强力火力点,也没表现出一个步兵联队应有的兵力,哪怕是他们才刚刚被一轮炮击虐过。但足足3000多日军啊!也不可能都被炮弹给炸死吧!这对于任何人来说,几乎都是个童话。
领头的步兵营少校营长是个山东大汉,眼看自己的三个主力步兵连都已经进入了120米内,最慢,也只需要短短十五秒就可以全军冲入日军战壕。“恁娘嘞个撅,管你玩什么花招,俺今天跟你狗日的拼了。”少校营长牙一咬,把手里紧握着的勃朗宁手枪往身边一直紧跟着的勤务兵手里一塞,顺便从他手里夺过一杆已经上好刺刀的汉阳造,厉声怒吼:“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上好刺刀,跟着老子,全营冲锋,第一排四十米投弹,把身上的手榴弹给老子投光,李二毛,给老子吹冲锋号。”
随着冲锋号响起,“杀!”佩戴着少校领章的步兵营长一声怒吼,率先弓着腰提着枪向日军阵地冲去,他身后,是一个步兵营近500人,在近1200米宽的日军阵地前,向他们曾经无法企及的日军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不再顾虑,不再犹豫,在他们长官的带领下,向实力莫测的日军阵地,狂奔,同时,努力的射出枪膛里已经上膛的子弹。
其后的团长、旅长估计也没想到属下的这个步兵营冲锋的如此坚决,脸色猛然一紧的同时,命令两翼的重机枪对日军战壕火力全开压制,同时命令两翼运动的步兵加快速度。这是很稳妥的进攻方式,万一日军玩花招,两翼的两个步兵营可以牵制其一部分火力,使这个贸然进入冲锋状态的步兵营不至于全军覆没。
战壕里的日军,也疯狂了,虽然从中国阵地上射来的重机枪子弹打得战壕青烟直冒,但依旧还是有不少人拼命朝正在狂奔而来的第三军这个步兵营开枪射击,“啪勾儿”的枪声响彻战场。不过七八秒钟的时间,整条冲锋线上,最少有六七十名士兵在奔跑中一头栽倒在地,有的痛苦翻滚,有的,则一声不吭再无声音。
但,没有人停止冲锋的脚步。
所谓战友,除了是能让你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人以外,那就是在他倒下的时候,你不用流泪悲情凝望,而是,朝着他向前扑倒的方向,沿着他未走完的路,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