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墩儿本姓赵,他所在的村庄名叫赵家村,距离这片山脊也的确并不远,也就三里地。
不过,就和宫本川和烦恼的一样,赵家村也在一片悬崖上,唯有一条极为崎岖的小路下山。
其实山民的祖先选择把自己的村庄建立在这些交通不便的山顶悬崖之上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太行山山势陡峭但山顶大多平坦,而且还有水,足以保证最基本的生活需要。而且进入村庄的路就那一条,既可以防野兽还可以防山匪,绝对的好地方。
至于说种植的庄稼需要跑的稍远一些,上下数百米乃至千米的山路对于已经习惯的山民们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就连木墩儿这样的七八岁的孩童,也是因为这处山脊的草更丰美,赶着自己心爱的两头羊上山下山花了足足一个小时跑到这块儿来牧羊。
一路上,宫本川和对这个傻乎乎的中国小孩儿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不过几颗奶糖,他就套出了关于即将抵达的中国小山村所有的情报。
赵家村很小,统共不过十几户人家数十口人,老人小孩儿占据其中一大半,青壮年男子要么是被征做民夫给中国jūn_duì 修建工事,要么,是出门上山打猎给一家老小弄口粮。
可以说,这样的防护力量对于下了山脊进入这个半山腰坡地并利用残余玉米杆挡住自己身形的宫本川和五人来说实在是再有利不过,他们甚至不用费劲,就可以用那些妇孺做为自己的挡箭牌。
宫本川和甚至敢保证,那些懦弱的中国jūn_rén 不敢开枪。就像他们在东北一样,为了搜捕敢于和帝国皇军作对的支那死硬分子,将那个敢于提供给他们物资的山村里的支那人全部绑起来,就在山下一个个的杀,每隔二十分钟杀一个,等杀到第十个,一个中国婴儿的心脏被挑出来被有些变态的黑川雄一一口吞下的时候,藏在山上的支那反抗军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疯狂的冲向小山村,拼命的开枪,企图用自己的性命救下他们的同族。可惜,愚蠢的中国人并不知道,他们的面前有最少四挺机枪在等着他们。
虽然,宫本川和亲眼看着不过二十人的支那反抗军在四挺轻机枪喷吐出的火舌中颤抖着却依旧固执的向前冲锋并倒下甚至向前痛苦艰难的爬行并没有感觉太大的快感,但,他完成了军令。
经受过最严苛武道训练的日本忍者终究还是没有亲手像已经死在凌晨中国人阵地前的黑川少尉一样用机枪将剩下的几十个村民送入死亡的深渊,但,能将自己的罪恶就这样埋葬,或许能让所谓的愧疚再少一点点吧!
而现在,他又需要这些低贱的支那村民们了,不是为了击杀更多低贱却不甘屈服的支那人,而是,要用他们逼迫着支那jūn_rén 不敢开枪来保住自己。这多少有点儿让小贵族出身的宫本川和少尉感觉有些羞愧。
那,能埋葬自己羞愧的,唯有死亡。那些被利用完毕的低贱支那人全部死亡。
宫本川和看着赶着他心爱的两头黑羊在前方领路的木墩儿,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这个中国小男孩儿更不能留。
该死的,这个脏乎乎外加傻乎乎的中国男孩儿竟然在一刻钟之前和尊贵的帝国贵族一起小解,为了配合这个中国顽童,他竟然还要在悬崖上看谁尿得更远。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输了。
中国小男孩儿显然深谙此道,雪亮的尿柱随着风势尿出老远,可他,却因为羞耻稍稍憋了那么一会儿才尿出,山风忽然转向,猝不及防之下,尿液脏了裤子鞋子不说,甚至还打湿了手。
在肮脏的可恶的中国小男孩儿愉快的笑声中,他这位帝国贵族不得不恶心的用树叶擦干自己的手后,还不得不用了同伴已经算是空荡荡水壶里最后的几口宝贵的水稍稍清洗了一下手。
只要出了这片该死的中国大山,他第一个,就要把侮辱帝国贵族的小男孩儿给用刀劈杀。
“叔,大黑小黑没吃饱,让它们再吃点儿青草吧!”木墩儿抬眼看看坡地远处的一陇草地,回过头来有些木讷的对眼中敛去凶光的宫本川和说道。
“小孩儿,那有那么多事儿,让你的羊去吃草,你带我们去村里。”一名有些不耐烦的日军声色俱厉的吼起来。
身体的疲惫以及马上就要脱水的症状,更重要是身后数百追兵的焦虑,已经让这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日军有些失控。
他现在只想喝到清澈的清水,然后,用宫本少尉的想法,用中国人做盾保护自己的安全,再然后,离开这个该死的支那大山。他已经快在中国的山里跑死了。
支那东北的山,也要比这里好得多,至少不用这样频繁上下那般麻烦。
木墩儿的小脸顿时变得苍白,眼中亦有泪花闪动。
显然,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还不适应刚刚还和蔼有加的老总大叔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凶,连两头羊儿去吃草都不行。
“住口。”宫本川和愤怒的瞪了属下一眼。转过头脸上堆起笑容再此拿出两颗奶糖塞进木墩儿脏兮兮的小手里。“木墩儿乖,崩理这位坏脾气大叔,你看大叔们还有军务在身不能耽搁太久,你让你的羊自己去吃草,你先带我们进村,然后你再来带它们回家可好?”
别说,宫本川和的一口北方话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