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我们愿意。”士兵们纷纷头如捣蒜。
“可是,你们要知道,这戴罪立功之法亦是九死一生,若把你们交予师部军法处顶多判定监禁数年,本不可以死。”刘浪很认真的说道。
“长官,只要您放过周排长,我们十六人从此生是独立团的人死是独立团的鬼,无论怎样我们都听从长官您的命令。”一名逃兵出列冲刘浪敬了个军礼,嘶声说道。
“好。”刘浪神色一正,双目扫过依旧站得笔直的士兵队列,洪声说道:“我命令,独立团今成立敢死连,他日与日寇对决疆场,敢死连为我独立团第一把尖刀,逢难必上,遇坚必进。”
全军凛然。敢死连,顾名思义,敢死的连队。光听着这名号,都让人心里禁不住有些往外冒凉气,进了这样的连队,和判了死刑也差不了多少。但至少不用现在就死,就算死在战场上还能有军功和抚恤,可比被当成逃兵枪决又好得多了。
深深的看了周石屿一眼,道:“周石屿,你为第一任敢死连连长,其余十六人皆为敢死连第一任军士,所需装备一应由团部供给,所需士兵任由你招募,所需军官皆由你自行任命,这道军令,你接还是不接?”
“团座。”周石屿热泪四溢,泣不成声。
再怎么木讷,人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道,这头脑也会变得比以前清明许多,周石屿这会儿如果还不知道是胖子团座刘浪有意放他一道,那真是可以去死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鸟,给老子滚起来站好了说话,记住了,刚才你跪的不是我刘浪,是我300万国民革命军的军法,既入敢死连,先前所犯军法一笔勾销。”吼过周石屿,刘浪面对着士兵们绽舌大吼:“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们所有人,都给老子记好了,中国jūn_rén 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以后谁特娘的动不动就下跪认错,别怪老子给你罪加一等。”
周石屿蹭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将身体站得笔直,伸手扯下自己的领章,脸上热泪横流道:“属下周石屿领命,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师独立团敢死连连长一职,周石屿在此立誓,敢死连不立军功,周石屿永不佩领章,请团座肯准。”
全军为之凛然。虽然没有像民族英雄在背上刻字也没有像很多名将一样削发割面明志,只是简简单单的扯下领章,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周石屿的决心,如果他不能带着他的敢死连建立军功,他将一辈子都当大头兵一名。
“好,我成全你,敢死连官兵一视同仁,皆为上等兵饷,若立得大功,全连上浮一级,若畏战不前,你等十七人我老账新账一起算。”
“是,属下领命。”周石屿冲刘浪行了个军礼,转身带着麾下十六名士兵重新站到了队列的最后方。
此刻的刘浪和俞献诚当然不知道,他们为了在不破坏军纪威严的前提下急中生智提出的敢死连设想,这支由戴罪之身为骨干的连队会在半年后的长城抗战中打出了怎样的一个赫赫威名,其名声不仅大到蒋委员长都提笔赐名:钢铁敢死连,就连日寇指挥部也哀叹,那是一支被神灵佑护过的连队,否则,他们怎么能在山顶都被炸低了半米的阵地上生存?
经过这一遭,全军再无任何异议。
吃过早饭,独立团全军开拔,进入了茫茫秦岭,开始了艰难的入川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