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这些中饱私囊的银钱,最后都落在了成王的口袋。
这些百姓们,状告县衙,县衙不敢管。
若是状告到府城,有钱蠡在,他怎么会听百姓们的冤言?
可若是状告京城,自然也有成王左右,怎么会有人将此事闹大?
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这下宋姝算是彻底明白了,官官相护,竟然是如此道理,更不要说,官与乡绅之间的利益。
整个丰禾镇的田地,若是按照秦儒所说,至少有多半都是朱永贵的。
每亩地多收五钱的赋税,这几百亩地,加起来也有上千两。
经过几层分割,再递给成王。
可百姓们辛苦一年,要交三季的税,如此盘剥下来,百姓还有什么。
难怪!
宋姝总觉得这偌大的丰禾镇,不应当如此,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一层东西。
想到这些,宋姝心底便窝着一团火。
只可惜,钱蠡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他有一句说没有说错。
她宋姝只是个妇人,手上无权无势,要做什么,也没有背景。
如今靠着自己的手艺有今日,已然是人上人,她若牵扯到此事中,怕是会血本无归。
但此事闻着痛心,她有不甘心看着官民相护。
想到这,宋姝心里着急不已,看向秦儒:“秦大人,难道说没有其他的法子么?”
秦儒苦笑着:“姝娘以为呢?若是真有法子,那百姓们何不状告,层层剥削下来,百姓们的性命堪忧,谁还敢告?京城……谁又能去得了呢?”
闻言,宋姝心里也沉重起来。
是啊。
有成王在那,他便是这钱蠡和朱永贵最大的靠山,更不要说如今成王得势。
没准儿哪一天,这天下都会是成王的,若她真要闹此事后,怕牵扯其中后,他日自己难以抽身。
这时代,遇到这样的事儿,当真是有心无力,宋姝也不由得感慨着。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宋姝还未回过神,就闻到了熟悉的清冷香气。
“相公,你怎么来了?”
裴瑄面上有些担忧,看着宋素无事,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听闻有人来,我怕你与秦大人有时事,特来看看。”
闻言,宋姝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当真让人动容,似乎在这儿,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这心思,让宋姝的脸颊,有些泛红。
“听闻来的人是钱蠡?”裴瑄问道。
秦儒点点头:“正是,钱蠡乃是府城大人,本官只能放了朱永贵,这惩治一事,怕是也不成了。”
裴瑄倒是不在意这个。
毕竟眼看就是第一波春收,钱蠡来,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事儿怕没有完。
春收后,便是第一波赋税征收,到时候百姓们又是怨言漫天。
看着秦儒的样子,裴瑄压低了声音。
“秦大人可想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