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来,把之前上山找到的款冬花一并给带了过来,天冷,宋姝保存的又仔细,花蕾几乎没什么损伤。
虽然她现在的身家也有好几十两银子,有道是“家财万贯不如日进一文”,坐吃山空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所以要尽快找个生财的路子,山上药材资源丰富,宋姝又通药性,自然是要来和医馆打打交道。
得益于那把糖的帮助,小药童还给宋姝搬来了一个小角凳,让她坐着等。
宋姝欣然接受。
医馆来往的人要不是患者,要不就是陪同的家人,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哭啼或者呻吟声。
争吵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不治了不治了!说什么都不治了!天天拿针扎,也没看你把人给扎好!这治的什么东西?坑老子的钱是不是?庸医,给我赔钱!”
声音越发清晰,听着一方是个盛怒下的男人,另一方被抓着衣领的正是药堂的坐诊大夫——陈时春陈大夫。
“这位患者,我们有话好说,你先把老夫松开……”陈时春抖着嘴唇,因为呼吸不畅嘴唇都些发绀。
“松开我师傅——”双方从后面来到了前院,有药童发现了后连忙扑上去,要男人松开钳制的手。
“哼,”男人嗤一声,手往旁边一松,“松开就松开,你倒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我在你这就诊已经三日,你到底有没有诊断出来我的病症?每回来这老头就是盯着我看,然后就是扎针,老子都要被你扎成刺猬了,这身上原本疼的地方还是疼,还有变重的趋势,大家伙说,我该不该找他算账?”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是陈大夫学艺不精,会不会没下针没下准给人扎出了问题;有的则维护,说这治病哪有三两日就能好全的,得摸清病根才能对症下药,这人就是太急了云云。
宋姝皱起了眉头。
“大家伙都来看看,这就是这老头给我扎的针,我原本只是偶有心悸,他给我行针过后,我就觉得心慌甚至悸痛,再一看扎过针的地方就变成了这样,你这老儿,还说不是你搞的鬼!”
男人解开身上的外衣,撩开后背上的衣服,入目的赫然是多个紫红色的凸起针眼。
“……怎么会!”陈时春在药童的帮扶下喘着粗气,反驳道:“老夫原先也同你说了,你的脉象沉细软绵,不应是你这年纪和体型该有的脉象,恐有先天之症,外强中干;而你的不适又作用于心脏,所以才给你开了药,辅以银针之法用以强健脏器,怎么就成了老夫的不是?”
“收起你那套说辞,老子听不懂,也不想听,什么先天后天的,你这老头少蒙骗人了,”男人啐了一口,“别的不提,我这身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这老头往银针上抹了东西?”
在他显露身上针眼的时候,人群就已经一片哗然了。
双方各执一词,到底谁是谁非暂且不提,可这针眼可做不了假,有的红紫色的地方甚至都快要流脓了,看得人心里发怵,心里犯起了嘀咕:不会真的是为了多收点钱故意让人病状加重的吧?
“给你一炷香的功夫,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往后这‘陈氏医馆’不如就改名叫‘害人医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