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也叫宋姝,小时候就没了娘,只有个杀猪的爹。宋屠户也没再娶,凭着一把子杀猪的手艺倒也把宋姝拉扯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着自己到底没婆娘,女儿的婚事是越早相看越好。
宋姝十五岁宋屠夫就托了花媒上门,选的人刚一说,却被宋姝打了出去。
这媒人上门都是喜事,不以礼相待就罢了,哪有赶人的?花媒就不乐意了,宋屠夫的猪肉是送了一条又一条,人家就是咬定了不再上门。
这宋姝也是个虎的,你不给我说媒我自己去说。
她就喜欢白净书生长相的儿郎,一见面就把人上下一顿看,张嘴就问‘我看上你了,你能不能娶我’,村子上好些读书人家都被她问怕了,以至于一提到宋姝就摇头。
就这样过了三年,眼看着宋姝成了老姑娘,宋屠夫急白了头,一次杀猪时用刀不慎,切掉了左手两根手指,伤口引发感染,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了。
死之前,宋屠夫唯一做的事,就是给宋姝订了裴家的这门亲。
“……囡囡儿别哭,爹杀了一辈子猪,挑的猪从来没孬过……信爹一回,爹这双招子挑女婿也错不得……那裴瑄爹打眼一瞧,就是个有本事的……”宋屠夫说这话时满眼精光,眼神不错开地盯着宋姝,见她点头应下才安心闭了眼。
原身同裴瑄热孝期成了亲,为的就是给已故的宋屠夫一个心安。但裴瑄此人身量高大,面容冷肃,一走近就跟来了一座山一样,除了脸还算白之外,全然不符合原身的审美,成婚当天拜完堂就开始发脾气,又哭又闹,就是不让裴瑄进房,让来吃喜酒的人看了好一番笑话。
这算是什么事儿呦!
宋姝心中吐槽,但还是乖乖下了床。
末日这几年,什么苦什么罪她都能受着,可唯独“挨饿”这一点是万万不能忍受,任何一颗未被污染的粮食都是值得珍惜和品尝的。
来到堂屋,方桌的三边都坐上了人,严氏坐主位,裴瑄和那小童挨着坐,宋姝自觉地在严氏另一边旁边,也就是裴瑄对面坐下。
“那个……姝娘,”严氏递过去一个馒头给她,“昨天你说头疼,今天如何了?”
宋姝接过,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看到裴瑄就头疼”是昨天原身发疯不让人进屋的理由之一。
“……多谢娘关心,已经不疼了。”咽下嘴里的馒头,宋姝回道。
这般温和的态度倒是让严氏惊了一下。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恪安,你刚不还说担心姝娘的身体吗?”严氏怼了一下裴瑄的胳膊。
听着这句“恪安”,宋姝意识到这应该是裴瑄的字。
裴瑄没接话茬,放下筷子看向坐在一旁的小童,“吃好没?吃好就随我出去练功。”
一个眼神也没给宋姝。
严氏有点紧张,担心宋姝又像昨天那般故态重萌。
宋姝才不关心。
眼下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大过她吃饭。
天知道她上次这么安心的吃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什么裴瑄不裴瑄的,只会打扰她下筷的速度。
就是这菜也太清淡了,没什么味道,几乎就像是水煮菜。
看到屋里的陈设,宋姝倒也淡然了。
果然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拼搏啊,在21世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个时代却是回到了最原始的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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