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竟然想出此等,丧尽天良的办法来。”张宁忍不住骂道。
皇帝的发钱措施,让他没有任何,攫取利益的途径,他当然要骂娘,“没有我们这些下层官吏为他办事,看他怎么把这项措施推行下去。”
“张大人说的不错。”主簿道,“皇帝的举措,说到底,还是要靠我们这些下层官吏推行。不给我们好处,没有我们尽心帮他办事,他的举措就形同虚设。”
“而且你想过没有。”县令张宁道,“给百姓发的钱,最终是从谁身上出血的?”
“从谁身上?”主簿问道。
“是从我们身上。”张宁道,“朝廷国库的钱从哪里来?还不是各县交上去的税收。现在各地都富裕了,地方上也有了财富。”
“皇帝把我们各县交上去的钱,分发给百姓。就等于是把我们地方上的财富,分发到了百姓手中。”
“真是阴险毒辣啊。”
“皇上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主簿道,“直接减少百姓的税负不就行了?”
“你懂个屁!”张县令道,“现在地方上的主要收入并非人头税和农业税,而是来自商业税。皇上这么做,等于是把商业税收的部分钱给百姓,达到均贫富的目的。”
“那些贱民,凭什么和我们平等?”
“而且最重要的是给百姓发钱了,会导致粮价上涨,我们的财富就跟着缩水了。”张宁道。
“可是粮价上涨,百姓的财富也会跟着缩水呀。”主簿道。
“百姓只有几十两银子缩水,和我们的几百万两银子缩水,是同一回事吗?”张宁冷声道,“假设宝钞缩水一成,百万两缩水就是十万两,而十两银子的缩水只有一两。”
“百姓每户得到了十两银子,缩水一成,他们就赚了九两银子?所以就算粮价上涨,百姓也是赚了,而我们却是损失了十万两。”
“原来如此!”主簿恍然大悟。
“所以说,狗皇帝这个措施,看起来普通,却是阴险至极。”县令张宁道,“我现在就上书给布政使大人,让他联合整个行省的官吏,共同抵制这个发钱措施。”
“狗皇帝!自古以来的皇帝,都是和我们这些官吏,还有士大夫在一条船上。而这个狗皇帝居然和百姓一条心,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天下那些贱民,是他爹吗,他这么维护?”
“难怪那些读书人都骂朱皇帝不是个好东西,动不动就残杀功臣,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是和天下贱民一起,共同对付我们这些高贵的人啊!”
“那些读书人骂的是一点儿也没错。”
“狗皇帝乞丐出身,就喜欢帮助贱民,果然是天生贱相。”
“张大人,你这么骂皇上,你就不怕……”主簿道。
“怕个求!”张宁道,“我们这里是天高皇帝远,我就不相信了,朱皇帝的手,能伸到我们这个偏远小县。”
“可是,我听说皇上有锦衣卫……”主簿道。
“皇帝的锦衣卫,能到我们这里来?”张宁不屑一顾,“你以为锦衣卫是神,手眼通天?”
“而且,听说给皇帝出主意的人,是稷下学宫的院长秦宇。”
“要不是这个杂碎,以狗皇帝的眼界,绝对想不出这样恶毒的计策来。这个杂碎,老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幸亏他躲在山里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