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台子已经搭了起来,两拨农村的戏班子把台子支了起来,中间隔着一条过道,稍微上点岁数的不少人都在这里看戏。
当然这些人不只是唱河北梆子、评戏等戏种,这里面也有不少年轻的穿插这唱一些流行的歌曲。
家里招待过来帮忙的人手,抽的全是玉溪烟,酒都是十八酒坊,甚至唱戏的戏班子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请他们唱戏才两千块钱,村里都是这个价码,不会因为这一家有钱就报个高价码,可是给他们抽烟喝酒的消费都五六百块钱,从来没有碰上这么大方的主。
在别的地方多要瓶酒喝都不给,他们半天给一条烟两瓶酒,明天还有半天,然后再安排两个人吹着喇叭送到坟地。
现在弄得他们这帮人不好意思了,最终敲定六个会吹喇叭都跟着去坟地,包括另一波唱戏的也是这么定的。
夜色逐渐笼罩了整个村落,陈树家依然灯火通明,过来帮忙的人们吃过晚饭都陆续离去,喧嚣之后就是寂静,让失去亲人的心里更空了几分。
“哥!你去睡会儿吧,我守着就行了。”陈树看着哥哥疲惫的眼神,认真的说道。
“恩!晚点了我再过来换你!”说完哥哥起身离开了,陈树在灵床旁边坐下,床头放着香案了蜡烛。按着家乡的习俗,香不能断烛火不能灭,当然也只有至亲才会过来守灵。
每当香快要烧尽的时候,陈树会再次点上,蜡烛快烧光的时候再次换上。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又有不少人陆续过来,四张麻将桌放到了爷爷房间上面的二楼,一层放了两张桌,那些赌钱都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因为习俗原因,派出所是不敢上门抓赌的。
放着灵床的门厅最亮的灯被关掉了,免得一直照着尸身不好,陈树就在旁边坐着守着,就这样静静的枯坐了两个小时。堂兄过来把陈树换下来让他去休息,明天还得开车跟着去火化,免得累着。
陈树没有回房间,在老妈他们屋的床上躺下就睡着了,就是担心万一有什么事招呼自己,这样找自己也方便。半夜四点的时候被说话声吵醒了,那些打麻将的散场了,输钱的心里很不忿,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点,陈树也懒得理他们。
其实村里就这样,赢钱的眉开眼笑,输红眼的也有动手打架的,这也陈树远离赌博的一方面。还好这些人只是大声说了几句,并未发生冲突。
第二天陈树和哥哥还有三个堂兄,都在布置的灵堂里跪坐着,来吊丧的就跪谢,就这样跪了整整一上午。快接近中午的时候灵车过来,需要拉着尸体去火化,陈树他们村距离无极县的火化厂比较近,所以都去那里。
陈树的心现在已经平复了很多,中午去火化的时候,老爸留在家里没有去,大伯还有几个堂姑都上了灵车去火化厂。因为还需要开具火化证明,必须是直系亲属签字,大伯刚好跟着把这些事情都办了。
尸体推进去之后,几个堂姑还有大伯都在这里的等着,因为事先没有准备骨灰盒,只能在这里选一个。
“陈树,你看着选一个吧,你也不用太伤心了,你爷爷确实没有什么遗憾了,那么大岁数了竟然还见到了六十多年前的战友,现在咱们日子过的这么好,也没有什么可挂记的,就不要多想了。”大伯拍了拍陈树的肩头安慰陈树。
“知道了伯伯!”看了看大伯,然后往展柜走去,几个堂姑也跟着走了过来。
“陈树,你想选个什么样的?”有个堂姑问道。
“什么样的都可以,最好不要太贵了,免得遭人惦记。”几个人一想也是,如果不能入土为安的话就太不孝了,索性略去了买特别贵的想法。
最便宜的有三百块钱的,最简单的木制的,最贵的有水晶镶金的,三万多块钱。几个堂姑加上大伯,看了一圈选中了一个两千四百块钱的,陈树回车上把手包拿了过来把钱结了,由大伯双手捧着去等火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