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将名单递给许敬业,道:“你以组织部的名义给名单上所涉及的单位发通知,要对这几个人进行为其三天的培训,让各单位予以配合,一定要告知本人参会。”
“好嘞,我马上去办!”许敬业虽是大嘴巴,但办事还是不错的,执行能力强,做事干净利落,基于这一点,陆一伟愿意委以重任。
快到下班时,张志远和闫东森还没回来,陆一伟不打算等了,起身锁好门下了楼。
刚走到车跟前,副县长徐青山正好从县委大院走出来,主动与陆一伟打招呼。
徐青山走了狗屎运,捡了个副县长,不得不说此人的运气相当好。当了副县长后,徐青山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陆一伟都快认不出来了。
首先是发型,原来是偏分,中规中矩;如今成了大背头,而且还喷着摩丝,一根一根整齐排列,油光铮亮。其实徐青山完全不适应大背头发型,发际线不高不说,关键是头发硬,如果不靠摩丝定型,完全竖立起来,像极了神话人物雷震子,略显滑稽。
再说服饰,从前是夹克配白衬衣,以及永远是蒙着一层灰的皮鞋,现在居然穿上了西服系上了领带,皮鞋一尘不染,蚊子爬上去估计也会劈叉。这身装束在大城市没觉得不妥,可在南阳县这种小地方,完全是一另类,与小年轻的奇装异服差不多。西装说得过去,那根鲜红的领带实在扎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推销员。
还有举止。徐青山的背有点驼,走起路来眼睛永远看着地,都以为他在找什么东西。而如今,腰板挺直了,原先垂在胸前的双手也背起来了,说话的语速也放缓了,语气也变得靠后了,加上身边多了个提包端水杯的秘书,完全与从前判若两人。
正科与副处只有一步之遥,可一旦迈出这一步,却是两个世界的人,徐青山就是活脱脱的例子。谁都说不会当领导,真正走到那个位子上,先不说能力如何,首要任务先把架子端起来,与群众拉开距离,与干部形成鲜明的上下级关系,这才叫官!
“徐镇,哦不,现在应该徐县长了,哈哈。”徐青山摆了姿态等陆一伟上前,陆一伟不拘小节,主动打起了招呼。
徐青山不自觉地弄了弄头发,笑着道:“我们早就该在一起吃顿饭,可听张书记说你出差了,一直没打扰你,今晚有时间没?把建伟和东升叫出来,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正发愁没地方吃饭了。”陆一伟毫不客气地道。
这时,徐青山的秘书上前一步小声道:“徐县长,今晚您还有客人……”
“哦。”徐青山佯装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一伟啊,实在不好意思了,我都忘了还有客人了。哎!自从当上这个副县长后,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事情一大堆不说,饭局一个接一个,实在忙不过来啊。现在想想,真不如在旅游局的时候逍遥自在。如果我有选择的余地,绝对不当什么县长,太累了!”
陆一伟对徐青山的拙劣表演有些可笑,强忍着道:“你天生就是当领导的命!忙您的去吧,改天咱们再聚!”
“那行,可说好了啊,改天一定的聚聚!”徐青山再次强调道。
“成,那我先走了啊。”说着,陆一伟上了车,一溜烟驶出了县委大院。
徐青山站在大院里俯视一切,心情好比快哉。回头对秘书道:“今晚谁约了饭局啊?”
“农业局的李局长。”
南阳县的生活实在枯燥无味,陆一伟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大街上,却不知该去那。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了审计局家属院。
回到空荡荡的家中,陆一伟脱掉外套,略显疲惫地躺在床上。一个人生活久了,虽有些索然无味,却有另一番风味。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多的是孤单寂寞。看着别人家下班回到家中可以抱着孩子玩耍,晚上搂着老婆睡觉,陆一伟心里说不出的苦楚。命运如此,又能如何?
天色渐晚,客厅变得黯淡下来。陆一伟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继续倒头睡觉。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一个人太安静了,开开电视有个人“陪”自己说话,至少不会太聊寞。
母亲来电话了,要他回去吃饭。陆一伟不想下楼了,搪塞晚上有饭局,挂掉了电话。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挨个换台,没一个好节目,起身回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陆一伟也算是新新人类了,可他对电脑的定位就是写材料的工具。每天对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敲打,看着都想吐,回到家中碰都不想碰。上聊天,还是个新鲜玩意儿,别人给过一个qq号,却从来没用过。今天正好无聊,陆一伟怀着强大的好奇心决定“新潮”时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