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叛军出城的时候,他早就等了小半天了。下午先行出发的一万叛军,他没有去碰。因为他南安城之战,让他尝到了甜头。打那些普通的叛军,没有什么意思。因为那些叛军,以他带兵多年的眼光,早就看出都是一群新兵。这样弱的对手,对于他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而他在确定叛王也在城内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叛王的銮驾出现。当初叛军从南安突围的时候,叛王那匹上等的,极其罕见的战马,让他记忆深刻。而南安城内,叛王那间卧房之中的奢华,让他更是印象深刻。只是临时休息处,都弄得那么奢华,那位主绝不是能吃苦的主。
果然,他一直耐心等到午夜,总算等到了在三千步军护送之下,一辆辆奢华的马车驶出南城门。听到侦骑传回来的消息,他立即着手开始部署。他留下一千骑兵,堵截可能回援的,第二批出发的七千叛军。留下最精锐的两千骑兵,专门对付这些携带了太多辎重的叛军。
而他选择的战场,就在叛军南下必经之途的相思水北岸。这里是三河汇合之处,相对地势平摊适合骑兵突击,同时也会发挥最大的突然性。而经过半夜的行进,总算在清晨时叛军大队军马,赶到相思水时。甚至前锋已经开始陆续通过,前军架设的浮桥,通过相思水的时候。
张天德亲率两千骑兵,从西北方向杀了过来。密集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还没有等到叛军反应过来,两千骑兵已经犹如一群虎狼,突入羊群一般。第一波冲锋,便将叛军的队形彻底的冲垮。整个三千叛军,外加大批的文人官员,以及太监女侍被冲的乱七八糟。
因为前期在江南西路损失太大了,几乎丢掉了本就不多,质量也同样不高的骑兵。在叛军放弃静江府的时候,所有骑兵加在一起只有一千,还都是那位所谓大汉皇帝贴身亲兵。他的这五百骑兵,的确比步军之中的那些新兵强得多。但在骑兵作战上,却不是官军骑兵的对手。
虽说他们骑乘的天竺马,要比部分换装湖广马,部分大理马的官军要好的多。手中的大食弯刀,也要好于官军手中的马刀。但问题是,骑兵这玩意不是你马好就行的,更是要讲究战术的。更何况,这一千骑兵平日里,部分是做为礼仪使用,部分都是用来护卫这位主出行的
这骑兵战术训练不是没有,但是实在是训练的不咋地。而且装备的都是大食弯刀,并无其他骑兵该有的武器。尽管这些人,都是叛王用重金砸出来的铁杆心腹,也真的为那位主卖命。可战场上,不是你肯玩命就行的。仅仅一波次的交手下来,这一千骑兵就躺下了三成还多。
但这些骑兵,都是这位大汉皇帝用来看家护院的根本。便是他在江南西路被打得大败,也没有调动的根本。这些骑兵之中,大多数甚至在桂林郡王府,当护军已经几辈人了。又是这位主用重金养出来来的,这一千骑兵之中每个人,一年俸禄都比朝廷一个六品官只多不少。
在重金喂养之下,又是几代传承下来的。这些人对叛王都是忠心耿耿,更是悍不畏死。虽说骑兵战术不精,但却极其凶悍。在第一波便躺下了三成人之后,剩下的人却并未退缩。直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高举弯刀玩命死战,一部分则仗着自己的马好,拼命掩护叛王突围。
护卫着遇到袭击之后,立马丢掉了原本坐着的七十二人大轿,换上了自己那匹从南安城就驮着他突围的天竺马,丢掉了所有的侍妾、臣子、辎重,包括他那个雕满龙的七十二人御轿。可以说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路向着西面拼命的突围。这个家伙,到底还是有些急智的。
他知道,自己无论是向南、向东南或是西南突围,前面都会有人在等着自己。官军既然能将这么多的骑兵,潜伏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谁知道这周边还有多少人。但官军的这些突然出现的骑兵,既然是从西面杀过来的,官军唯一可能部署的薄弱点,就是他们出现的西面了。
其实,此时他更想去的,是调头返回到静江府城,依靠坚城防守官军。原本他以为这两万新军,至少都训练了半年,遇到官军至少还能打一下。而且自己身边这三千,选为护军的将士,也是这两万士卒之中的真正精锐。可面对官军的铁骑冲击,依旧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这个时候,撤回静江府城,恐怕还真的守不住。城在坚固,可也需要精兵固守的。所以,他也只能另选方向了。只是经过短暂的思考,他便立即决定向西突围。这一次,可以说又被他给赌对了。张天德手中兵力有限,在周边到处都是敌人的情况之下,他不可能处处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