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内的叛军只有三千多军马,而且骑兵数量只有百余人,正是将军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再想寻找战机就难了。除非将军愿意冒着,这四大营精锐付出重大伤亡强攻南安城。至于欧阳将军那里,到现在,距离我军攻破赣州城已经数日过去。”
“伪帝与叛王都困守在南安城内,叛军主力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已经调头南下了。对于伪帝,叛军也许不会在乎。可叛王也在南安城内,除非他们不要脑袋,叛军之中没人敢见死不救。叛军主力只要南下,我军调动敌军已经成功。我们在隐蔽战机就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个时候,不趁他们病要他们的命,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经历了今儿的事情,叛军在城内也会民心尽失。我军只要这个时候攻城,城中的老百姓非但不会配合叛军,甚至还会帮助我军。将军,能不能在短时日之内解决叛军,为朝廷建立不朽功勋,就在将军手上。”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嘴皮子实在了得。别说张天德了,就是在座的所有武官不管官职大小,心都不由得动了起来。抓住叛王和伪帝,这可是天大的功劳。甚至可以说,超过歼灭几万的叛军。虽说朝廷对叛王的悬赏就那么高的赏赐,可大家都知道,那是朝廷在故作声势罢了。
若是真的能擒获二人中的一个,朝廷肯定会不吝重赏的。就算叛王抓不到,能够抓到伪帝也会是大功一件。城内的叛军不过三千人,战力就是那么一回事吧。南安城墙又低又矮,护城河的水都没多少。这天大功劳几乎都送到手边上了。若是错过,那就真的是要天打雷劈的。
而看着在座各级将领,一脸的涨红,双眼都冒着红光,张天德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着关胜道:“关将军,你如何能确定我军一旦突入城内,叛军只会向南,或是向西突围,而不会选择向北面突围?你要知道,我军虽说兵力多于叛军,但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不可能三面设伏。”
对于张天德的质疑,关胜沉吟一下后道:“张大人,下官之所以认定叛军会向南,或是向西突围,是有原因的。若是城内的叛军都是普通的官兵,他们也许会向北面突围。但城里面,可还有叛王和伪帝在内。向着北面突围,从南安府到与叛军主力汇合,一路上距离太远。”
“他们的兵力,又是以步军为主。就算能突出去,兵力也不会太多。在沿途极有可能遇到我军截击,以及我军追击的情况之下。带着这么两个大人物,他们是不敢冒着任何风险的。而南安府地处湖广南路,以及广南东路交界处。如今这两路,可都是在叛军的手中控制着。”
“尤其是广南东路,几乎等于叛军的老巢。所以,叛军若是突围,只会向西或是向南。以末将以为,叛军向南突围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末将之所以提议,向西也要布设一道埋伏圈,只是多准备一手罢了。毕竟在穷途末路之下,向西进入还有十多万叛军的湖广南路也有可能。”
关胜这番分析,张天德点了点头。即便不是自己部将,张天德也有些钦佩这个年轻的武官。而看着在座所有的将领,瞪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这些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武官,恐怕也不会答应。尽管还是沉吟了好大一会,张天德最终点了点头。
张天德也是一个合格的武官,既然下定决心便立即雷厉风行起来。随即便立即布置,由自己亲自统带两千二百军马,利用从赣州城缴获的大量云梯,采取夜袭方式分别从北面与东面攻城。关胜则带着一千军马,部署在城南梅关方向。设置一个伏击圈,伏击突围而出的叛军。
另外派遣八百军马,部署南安府城西部章水两岸设伏,准备堵截向西突围的叛军。其余的军马,除了留下五百人作为第二梯队之外,其余的全部部署在城西南方向,居中两翼策援,以堵截可能突围的援军。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张天德将第二梯队五百人,部署在城东北方向。
应该说,张天德的部署,比关胜考虑的更加全面的。在部署完成之后,张天德立即督促各部抓紧时间落实。看了看天色之后,张天德决定在堵截的各路军马出发后,半个时辰开始攻城。为了保证行动的突然性,张天德没有动用任何的大炮与床弩,掩护这两千军马登城行动。
甚至为了不惊动城头的叛军,张天德下令向城下运动的时候,不得打火把,所有武官都不得骑马。所有马匹,由第二批跟进的三百骑兵带着跟进。而张天德亲自带头,拎着自己的腰刀跟随大队人马步行。为了防止队伍在漆黑夜里走散,他下令攻城的官兵每人身上都喷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