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纳谏言,对战局起到了关键作用,本王还重重有赏。都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心大胆的说。你们的这些建议,关系到此次平叛作战,朝廷或是直接说你们,需要付出多少多的代价。所以,本王希望你们,能够将你们的想法都说出来。忠言逆耳道理,本王还是清楚的。”
对于黄琼再一次让自己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在坐诸将之中,除了贺元锋之外,职位最高的杜涉看着面色平静的英王,知道自己不能在沉默了下去了。于是沉稳了一下之后道:“英王,末将以为贺副使的整个思路,大致是没有问题的。末将的想法,与贺副使大致差不多。”
“但末将以为,贺副使有一点忽略了。叛军连续大败,尤其是拓跋继迁所部精锐五千精骑惨败之后,恐怕信心早就未必有如之前那般充足。以拓跋继迁为人,未必会按照我们的思路,与我们在灵州决战。灵州地形平坦,几乎无险可守,正是骑兵可以充分发挥自己能力地方。”
“拓跋继迁这个人,末将曾经接触过不止一次,所以对此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此人怎么说,外表看起来有着党项人特有的彪悍,但实则相当的狡诈,而且为人极为善于隐藏。以此人的为人,在明知道以灵州的地形,若是在那里与我们决战,可谓正中我们下怀的情况之下。”
“他并不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思路来,集中兵力在灵州与我们决战。以末将多年来的观察,此人绝对不是那种死抱着地盘不放的人,在明知道不敌我朝廷大军的情况之下,该放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犹豫的。尤其是在明知道,他那些所谓的部下,战力与官军悬殊的情况之下。”
“而现在末将最为担心的是,如果他在我三路大军之中找不到战机,恐怕他会在我军三路紧逼之下放弃灵州。甚至是放弃他目前控制的,宁夏府所有一州四县,而全军退入贺兰山。贺兰山地处宁夏府与大漠之间,山势虽说不如祁连山雄伟,可却是山势陡峭、层层叠嶂。”
“其山势东西狭窄,南北漫长。西、北两侧连接草原大漠,东控黄河河套平原。其西南余脉,不仅与陇右境内的屈吴山,甚至与宁夏南部的六盘山相接。与黄河构成了我朝与北辽的分界线。而其西、北两侧的草原与大漠上,还有大量仍旧处在游牧状态的党项部族。”
“一旦拓跋继迁退入贺兰山,便将自己放在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以卷土从来的地步。其进可随时窥视河套平原,进攻我怀远州以及灵州。甚至可以利用贺兰山腹地,多条东西走向的山间通道,不断的骚扰陇右其他的府州县,乃至直至河西走廊与陕西路。”
“退可以则退入山区,依靠贺兰山险峻与官军周旋。甚至在必要时,甚至沿着贺兰山退入北辽境内。这样一来,即便是官军控制整个宁夏府,可却依旧会不得安宁。甚至有可能因为四处清剿,而疲于奔命。所以,在末将看来此战最为关键的所在,并非是与拓跋继迁的决战。”
“而是怎么堵住拓跋继迁,退入贺兰山的通道,将其彻底困在河套平原境内,使其无法成为流寇,这样才能方便我军一举歼之。而末将最为担心的是,一旦我军过了青冈峡。其只派出一部兵力与我军纠缠,其余的兵力与部众坚清壁野,全部撤入到贺兰山之中隐蔽待机。”
杜涉的话音落下,贺元锋却有些不以为意的道:“我以为杜副使多虑了。党项人虽说祖上是游牧部族出身,可不管怎么说也汉化百余年了。那些党项人,都已经习惯了男耕女织的汉人生活。当然游牧习惯还是有一些的,可也就是围着家门口打转转,放养一些猪牛羊罢了。”
“让他们在回到他们祖先那个整日里面,风餐露宿的在草原上放牧牛马。放弃舒适的房子,去住简易的四面透风的帐篷。别说自落草以来便享受荣华富贵的拓跋继迁,便是他的那些党项部众也不会答应。更何况,党项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其余各部族的族长与头人未必会答应。”
“那个拓跋继迁,所谓的恢复党项人荣耀,也只不过是拽着其他党项人,陪着他一起造反的一个口号罢了。若是真的让他恢复所谓党项荣耀,让他放弃优厚的生活,整日带着他的自己部众去风吹雨淋的。别说他部下了,恐怕他自己首先就受不了。所以杜大人此举是多虑了。”
贺元锋对于杜涉的担忧,多少有些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拓跋继迁造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权势以及更多的荣华富贵吗?至于恢复所谓的党项荣耀,不过是一个应付人的口号罢了。党项人什么时候荣耀过?最多不过是当年地控五州的定难军节度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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