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的黄琼:“你们这些功劳,本王会如实上奏父皇,事后会重重的封赏。来来,你们与本王说说,根据你们的经验,叛军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你们都是亲临一线将领,对这些东西你们应该是最熟悉的。尤其是冯将军,分别与叛军不同将领交手过。”
听到黄琼这番话,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心生佩服。自大齐朝建立以来,历次征战,不管统军的是文官还是武将,首功自然都是统帅的。回朝之后,该晋爵位的晋爵位,该升官的升官。至于他们这些真正在一线冲杀的武官,论功行赏的时候,却往往被排在后面。
二人都是至少从军二十多年的人,对于军中这点陈规陋习自然是清楚的。像是英王这样,将功劳全部推给下属的统帅,他们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甚至是第一次听到。见到黄琼一脸的真诚,二人表面上虽说没有再说什么,可心中这滋味与感觉,与以往是真的不一样。
面对黄琼的询问,对视一眼之后,冯舟山首先开口道:“王爷,末将在庆阳接触的叛军,是以党项折罗部为主。骑兵为党项人,步军为汉人居多。末将在庆阳府外遭遇的叛军,明显感觉到其缺乏训练。带兵的人,也不怎么精通兵法,到了战场上往往乱哄哄一拥而上。”
“即没有主攻,也没有两翼策应,一味只会死打硬拼。所以才攻打了庆阳府,一个多月都未能攻下。而且该部叛军宿营的时候,也缺乏必要的警惕性,警戒只放在营外。一个多月没有挪窝营盘,连道壕沟都没有挖。所以末将才能与杜副使,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庆阳府外叛军。”
“但昨儿王爷与欧阳将军,所遇到的叛军却是不同,远比庆阳府外那些叛军精锐。这些叛军,尤其是与王爷遭遇的那五千叛军,都是受过一定的训练。在战场上,至少做到了进退有序。便是昨儿晚上遇袭,也能够主动留下一部拼死力战,而不是在遇袭后一窝蜂的溃散。”
“若不是王爷,一箭将拓跋继迁射伤,导致其军心不稳,恐怕昨儿夜间便是能有一定收获,也未必能够击溃甘河以北这两万叛军。根据末将审俘所知,甘河以北的叛军是以平夏部为主。统军的也是拓跋继迁的心腹和族人。当初拓跋继迁,用以折罗部为主的五万人围攻庆阳。”
“除了想要获取一定粮草之外,最大的因素就是用那五万叛军,吸引官军的注意力。给他整训叛军,尤其是他的平夏部争取一定时日。这个拓跋继迁,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他也知道,单靠他那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军,虽说人数很多。但一旦朝廷大军抵达,恐怕就不是对手。”
“他若是不想成为流寇,至少要给自己争取一定的时日整训。虽说未必可以将他的部曲,整训成铁板一块。但是却可以让叛军,得到一定的训练。那个折罗部尽管是最早起兵相应他多的党项部族之一,可实际上与他的平夏部并不对付。折罗兄弟,对拓跋继迁也不是很服气。”
“而那个折罗部,则是除了野利部之外,宁夏党项诸部兵力最多的一支。实力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还要在他的平夏部之上。实际上,拓跋继迁以折罗部为主,出兵围攻庆阳府。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除了宁夏府一地在没有外来接济之下,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之外。”
“他也是将庆阳府,当成了一块肥肉丢给折罗部,以便用来安抚这个强大的部族,顺道也变相解决宁夏府,眼下已经出现的粮荒。另外一个,便是他知道庆阳府为朝廷必救之地。他之所以将折罗部派到庆阳府,主要原因之一便是想着要借朝廷的刀,为他解决心腹之患。”
说到这里,冯舟山沉吟一下之后道:“现在看起来,叛军内部远非铁板一块。除了铁了心,支持拓跋继迁的野利部之外,其余党项大的部族,对拓跋继迁未必是真的服气。而且就末将审讯叛军得知,拓跋继迁对各部族,也是有亲有疏的。尤其是在粮食供应上,做的很明显。”
“他的平夏部,以及他的铁杆支持者野利部,粮草供应虽说也有些吃紧,但大致上还能保持。但其他的部族,在粮草供应上却是一再受到克扣。他的平夏部,以及野利部一天能吃上两顿干的,间或还有牛羊肉可以吃。可其他部族与汉人,却是一天两顿连稀粥都喝不饱。”
“那个拓跋大信,此次出征甘河北岸,几乎带走了各部族一半的牛羊,以及全部的骆驼,以充做军粮和肉食。可别的部族,现在连牛羊肉是什么味道的,都已经快要不知道了。对于这些,不仅叛军之中的汉人不满,便是那些党项部族内部,也都是相当的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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