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兴奋的是,因为黔中路与大理国交界,这个茶马盐道管的不单单是这三项事务,实际上还管着与大理国之间的贸易税收。所以这个茶马盐道,在这位廖大人眼中,成了一顶一的肥缺。接到这个调任之后,还以为是英王在暗中,助了一臂之力的这个家伙。
高兴的当下老婆也不找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便是连丧子之痛都顾不得。与去河南路上任,一路上磨磨蹭蹭不同。接到这封调令之后,这个家伙这次不待,那些实际上是押解他的官员催促,立马便兴匆匆的便转道向南,拿着吏部发给的凭证,奔着黔中路急着上任去了。
结果到了黔中路才发现,那个被他视为一顶一肥缺,茶马盐道中的茶盐二事务。因为这个缺,已经空缺了五六年。而此项税,又是地无三尺平的黔中路,每年的主要岁入。所以眼下在黔中路,一向是由安抚使所属左参政主管的。与大理国贸易一事,是右参政主管的。
而且茶马盐道衙门上下,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的清一色全部是人家的心腹。人家背后靠着安抚使,根本就不买他这个新上任,连东南西北都还没有分清楚,对账本更是一塌糊涂道台的账。他这个茶马盐道实际能管的,只有马务一项。只有最肥的茶盐两项,连边都摸不到。
黔中路产马这不假,而且不仅黔中路,周边的两川、湖广南路,以及对面的大理国都产马。不过黔中路所产之马,体型过于矮小。甚至比他在陕西路任上,见到陕西驴子还矮小。走山路驮货还对付,若是作为骑兵战马使用,估计身上的骑兵穿上重甲都不用跑,压也给压垮了。
再加上周边地区都产马,他这个刚上任,就被排挤得只能管马务的茶马盐道,几乎成了摆设。那个衙门同样设在了七星关,因为夷事即繁琐又复杂,谁都不愿意碰。便是兼任正使的安抚使,都避而远之的抚夷副使,才是他真正可以履行职责的职务。
而且这个兼管两个与夷人交易榷场,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油水。这才让这个曾经一度失望,甚至绝望的廖副使老实下来。而周边夷人部落,倒也很是识趣。在这个家伙到任之后,也都备了一些礼物,也变相的安抚了一下这个家伙,在盐茶马道上被排挤后严重受伤的心灵。
虽说那些礼物,大多都是一些竹编、兽皮、药材一类的东西。可其中也有诸如犀角、鹿茸、虎骨,这一类的好东西。毕竟这个时代,中国犀牛还是有的。黔中路甚至直到几百年后,在犀牛彻底在中国绝迹之前,都一直是犀牛的主要产地。所以这里的犀角,至少是不缺的。
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前来拜见他这位新上任副使的诸部头人,并不知道他之前搞出那些龌蹉事。见到这位老兄孤身一人上任,除了一个年幼的女儿之外,身边连一个照顾起居人都没有。回去之后,又派送给了他十几名夷人少女和奴隶,以侍奉他生活起居,帮他照顾女儿。
得到这些之后,他也算死了心了,老实的在七星关任上待了下来,每日里抚养两个庶出女儿为乐事。或是与那些夷人女子,整日里面缠绵于床榻之上。至于升官发财想法,早就淡了下来。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与那些夷人女子一同卖力耕耘,以期待早日再生出儿子。
眼下他的心思淡到,就连他到黔中路还不到一个月。朝廷免去他那个摆设一样,他什么都管不了的茶马盐道,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当然,他要说真的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这点波动,却都放在了思念曾经和睦的一家,还有贤惠的妻子,一双孝顺儿女之上。
确切的说,让他对升官死了心的原因。是他在心静下来之后,想明白的一些东西。如果到这个时候,谁在整自己还不清楚的话,他这些年的官也就白当了。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被英王犹如杀人灭口一样,从陕西路一路贬到了这黔中路来?
其实这个家伙不知道,就按照他在长安做的那些事情。不看在他老婆,以及后来成为了黄琼妃子的儿媳与女儿面上,就黄琼那个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性格,他脑袋早就搬家了。毕竟自己将人家女人,几乎是一窝给端了。哪怕那个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家伙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占了不是一般大便宜的黄琼,也不好意思下太重手。黄琼将他从陕西调到河南,就是将他放在于明远那里看着他,不让他胡说八道。至于他被发配到了黔中路,并不是黄琼主意,而是在阴人方面更狠。相对更擅长直来直去的黄琼,手黑得多的永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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