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范剑,让李大夫为欧阳杰把脉。自己则在偏厅找到正在与西京殿前司,步军都指挥使马良佐办理交接的贺元锋,让他接手西京大营挑选出来的这两万精兵之后,在西京大营挑选一名将领作为他的副手。今儿做好一切的准备,大军明儿一早便出发赶往庆阳府。
自己则在外面一直等着节度副使陪同之下,赶往早就给他准备的钦差行辕休息。只是就在黄琼离开殿前司衙门,正准备翻身上马离开的时候。欧阳杰一个亲兵,却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恭恭敬敬的交给黄琼,一个盒子外加一大卷图。说是欧阳杰,再三叮嘱交给英王殿下的。
很是珍重的接过这个盒子与图,黄琼沉吟了一下之后,对那个亲兵道:“你回去与老爵爷说,他的心思本王清楚了。告诉老爵爷,天塌不管、安心养病,也不要胡思乱想,今后朝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借鉴他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待本王从陇右归来,在与老伯爵把酒话谈。”
说罢,翻身上马后,黄琼又回头凝视了这座规制不大,但却很庄严的殿前司衙门良久。却是直到离去,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其实原本今晚,黄琼本就打算歇息在殿前司衙门,以便明儿一早便与大军一同出发。可自己之前并未想到,那位老伯爵病的如此之重。
自己一行这么多人,住进殿前司衙门,恐怕会打搅老将军养病。所以才决定,还是回官府给自己安排行辕休息。临出发之前调兵遣将一事,让贺元锋这种专业人事去做更恰当一些。自己的确在郑州一战积累了一些经验,可对于这种军务上的事情,远还不到得心应手地步。
专业的事情,还是让更专业的人去做更好。制置大使虽说统帅文武,但正像是老伯爷说的那样,是站在全局上的把握。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随意去干涉任何一方的具体事务。军务上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就不要在那里去充什么专家,到处去随意插手了。
回到节度使衙门,自己的行辕之后,黄琼草草用过膳,便打开了老伯爷交给自己那个木盒,看到里面有一本折子。见到这本折子,黄琼急忙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这本折子上,就宁夏府山川地理,以及一些民风民俗写得极其详细。甚至详细到那里有水,那里缺水都写了出来。
在折子上,老伯爵还根据自己镇守西北多年,对党项人的了解,以及对拓跋继迁的一些情况,对此次平叛提供了一些建议。关于这方面意见,虽说写的不多,但也将自己真实意图完全写了出来。而老伯爵核心意见就一个,那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绝对不可轻敌冒进。
老伯爵认为,英王在陕西路与宁夏府交界的陕北地区,布置下重兵是绝对正确的。相对于眼下贫瘠,又因为去年以及今年上半年大旱,伤了元气的陇右路来说。更容易获得一些补给的陕西路,极有可能成为叛军就食的主要目的地。而且宁夏府本就粮草只能部分自给。
去年陇右大旱,宁夏府又是重灾区。虽说朝廷为了赈济灾情,调运了大批粮食进入宁夏府。而且作为定远州后方,宁夏府也囤积了部分边军粮草。但是这些粮草,却根本不足以长期维持,目前数量已经达到了十几万的叛军。他断言,最多再有半个月,叛军恐怕便要断粮。
而且大军进剿,叛军势必不会坐等挨打。对于眼下的叛军来说,粮食明显比马匹更成为燃眉之急的事情。还有点余粮的陕西路,极有可能会成为叛军下一步攻略的目标。调动大军配合地方卫军,在陕西与陇右交界处布放,在以主力步步紧逼,逼迫叛军为了粮食与官军决战。
虽说双方兵力对比悬殊,但以西京大营长期训练的精锐,对付十几万缺乏训练的叛军,自然可以一鼓作气。不过需要两点注意的是,一个是北辽境内也有部分党项人部落。拓跋继迁在对汉人不信任的情况之下,为了增强实力极有可能会派人引诱,北辽境内那些党项人投效。
北辽境内的党项人与大齐境内,几乎已经彻底转变为半农耕半游牧的党项人不同,还保留着游牧的风俗。北辽的这些党项人,相对于已经汉化很严重的灵州党项诸部,民风更为彪悍,骑射的功夫也更为优秀。而宁夏府与北辽山水相连,阻隔的只有一道黄河与贺兰山。
虽有定远州数千边军阻拦,但如此大的地域,眼下腹背受敌的定远州边军,未必能挡得住。一旦这些人归顺拓跋继迁,其实力会有大幅度的增长,甚至可以说是如虎添翼。他希望作为全权负责,此次平叛事宜制置大使的英王,一定对这一点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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