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的脸皮之厚,朕这么多的儿子,你可谓是独一份。打马虎眼,都打到朕的头上来了,你的胆子就这么的大?别人都拿欺君之罪,视作抄家灭门的大罪。可到了你这里,却一再的无视。难道你的眼中,就这么无君无父吗?”
皇帝这番明显是证据确凿的话说罢,黄琼的冷汗不由得落了下来。想要解释什么,却只见皇帝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在与我说什么,朕虽说年纪大了,可这眼睛还没有花透顶。你们返京的当日,朕就觉察出来你与那个林含烟之间不对劲。”
“你们两个人若是没有什么关系,那天她每次回答朕的问话,都用眼光看你作甚?林家的家教朕还是清楚的,一向都以诗书礼教传家的林家,绝对教不出那种性格轻浮的女子。若不是正因为看中这一点,朕当初又怎么会将其指婚给景王?”
“就是因为看中了此女的人品,希望她在大婚之后能约束景王,做事不要太过于出格。也好好的治一治景王有些乖张,遇事好走极端的性子。以林含烟沉稳内敛的为人,又岂会因为朕的一个决策,便轻易答应住到别人家去?”
“别说你只是她的小叔子,便是她自己亲兄弟,她都未必会答应。可那日朕让她暂时先住进英王府,她却连想都没有想过便点头答应。甚至传旨的人回来禀奏朕,她在听到朕让她们暂时先住在英王府,面上还略带一丝喜色。”
“只可惜,她虽说为人很聪慧,可毕竟还是一个女子,城府与你相比还是太浅。虽说露出来的东西不多,可也足够朕看出你们两个的关系,绝对没有普通叔嫂之间那么简单了。只不过,你小子之前伪装的太好。朕虽说有些怀疑,但毕竟没有确实证据。”
“朕之前,一直都以为你在郑州救了她们一家人,她对你有些依恋这很正常。你与她一同收养了一个孩子,也是因为对这个孩子都心生怜悯,更想好好的照顾这个孩子。至少那个孩子算你的,对花朵的今后会更有一个保障。”
“你二哥的那些侍妾,尤其是王长子那个尖酸刻薄的母亲,不会因为那个孩子只是养女,而变相的欺压。你虽说有些性子张扬,但还做不出那种违逆人伦的事情来。可今儿花朵的那句话,却是让朕原本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孩子的话,是最不会骗人的。”
皇帝这番话说下来,知道到这里,已经无法在隐瞒下去的黄琼。也干脆的咬了咬牙,没有在隐瞒什么。便把自己当初因为王大龙的死,有些情绪不佳,甚至是极端暴躁。林含烟来劝说自己时,自己因为酒醉做出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至于后来事情,就是有些顺理成章了。
而林含烟自与景王成亲以来,一直都在独守空房。实际上与景王只是挂名夫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不过,对于慎妃的事情,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隐瞒了下来。他倒不是为了慎妃,而是担心眼下大过年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再给老爷子添堵。
待黄琼的话说罢,皇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良久才轻轻一叹:“花朵这孩子不错,至诚至孝,也相当的聪明。既然收了作为养女,便告诉林含烟好好的抚养,将来也是一个依靠。朕现在也是上了春秋的人了,有些事情已经是有心无力,想管也管不了了。”
“但朕说过,不想听到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来。这句话,你要给朕记住了。朕的脸面,你可以不当做一回事,但这祖宗百战方传下来的大齐朝,实在经不起再丢一次人了。不要去想着去学高宗皇帝,他能做到的,你未必就能做到。根基不稳、地动山摇。”
皇帝这番话的意思,说的虽说有些含糊其辞,但真正的意图,黄琼却是听了出来。皇帝明确的告诉他,你搞什么暗度陈仓也好,玩什么瓜田李下也罢。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林含烟更不能有子女。当年高宗皇帝可以将弟媳妇收进宫中,甚至还打算要册立为皇后。
但你没有高宗皇帝的本钱,所以也就不要去想着以弟纳嫂。你可以拿我这个做父亲的颜面不当回事,可你不能不顾及到天家的颜面。你若是不想让天下人看笑话,有些事情最好是适可而止,不要做的太过了。今年天家丢的人,已经是够多了。
至于最后一句话,说的更为明显了。当年高宗皇帝敢那么做,是因为高宗皇帝本就是太宗皇帝,一手册立的皇太子。太宗多次御驾亲征北辽,都是身为皇太子的高宗皇帝监国。到了太宗皇帝晚年,因为常年征战积累的伤痛卧床数年,高宗皇帝几乎代替太宗皇帝执掌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