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这个人看了看面前之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小的接到线报之后,一直都在琢磨。不管这股势力来自何方,幕后之人为谁。但从目前所作所为来看,他们冲着的是那个贱种。小的想,既然他们是敌对关系,咱们不如作壁上观,让他们鹬蚌相争去。”
“无论是谁胜谁负,对主子都是极为有利的。所以小的,命郑州留下的暗线,一方面暂时不要插手,一方面暗中继续追查那股势力的来源。必要时,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之下,还可以背后推上一把,给他们的争斗加点火候。”
听罢汇报,声音的主人微微沉吟一下后道:“嗯,这个事办的还勉强算是不错。你们下去自己找刑房,每人领五十鞭子,在去领上一百贯钱。五十鞭子是罚你们京兆的差事没有办好,一百贯钱是奖赏你们郑州之事,做的还算是不错。好了都滚下去罢了。”
待捡回几条命的属下,如蒙大赦一般下去后。那个人沉思片刻,抬起头貌似看着面前的一幅字画,实则却是对着另外一侧,烛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壮似自言自语道:“郑州眼下的形势,先生现在已经听说了,以先生之鉴如何?”
“那群奴才办事不力,眼下那个贱种的密折,肯定已经送到父皇手中。郑州局面乱不乱,本王现在已经不想去考虑。现在本王最担忧的,是父皇对此事如何看待。如果父皇真的对本王起疑,本王又该如何才能脱嫌?”
他的话音刚落,从那个黑暗角落里面踱出一个身材消瘦,面貌极其普通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蜀王殿下多虑了,英王那道密折其实送到、送不到,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景王家眷,确切说是景王妃到不了京城,见不到皇上,那道密折说有用便有用,说无用也无用。”
“皇上性格多疑,那道密折上的内容不会不信,但也不会全信。王爷,别忘了皇上对诸皇子的性格,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绝对**不离十。所以皇上对那道密折,绝对不会全部都相信。景王已经身亡,而景王死的时候,身边又只有英王一个人。”
“死无对证,密折上的事情,自然是英王怎么写就怎么是了。您以为,皇上不会防着英王,利用这道密折与他耍手段?别忘了,除了太子之外,大行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现在只剩下您一个。若您也倒了,那么诸王之中还有谁是英王的对手?皇上绝对不防着这一手。”
“眼下诸王夺嫡之烈,王爷自然清楚。只要没有了人证,即便那道密折到了皇上手中,对王爷的威胁也不大。眼下关键是景王妃,绝对不能进京。以在下所掌握,景王对这位正妃虽说相敬如宾,但大事上却从来都不隐瞒。”
“可以说,这位景王妃是景王身边最不受宠幸的女人,但却是最信任的人。景王的所有事情,未必都会瞒住这位景王妃。一旦景王妃进京,才是对王爷最致命的威胁。人证有了,再加上太医院门外的那一箭。到时候,即便大行皇后重生,恐怕也保不住王爷。”
这个中年人的称呼没有错,那个冰冷声音的主人,正是堂堂大齐朝五皇子,眼下权知汝州处置使的蜀王。只是眼下这位蜀王,原有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儒雅之气,早已经消失不见。虽说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但神色却是微微有些扭曲。
不过至少在面对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中年人,蜀王却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你说的本王焉能不知?本王已经多次派人截杀景王妃,却因为那个贱种布放缜密而屡屡失手,反倒是累的布置在郑州,以及京兆、汴州的杀手折损余烬。”
“本王没有想到,本王那个二哥居然在如此缜密的控制之下,还能留有后手。居然临死还能反噬本王一口,不仅本王布置在他身边的人,被他屠了一个一干二净。就连铁卫十三营都在全力反扑之下,折损七成。本王一时大意,到头来却成全了那个贱种。”
“铁卫十三营的折损,再加上两次刺杀失败,本王在河南路境内的杀手,称得上损失殆尽。除了不能用于刺杀的媚营之外,剩下那点人手什么都掀不起来。否则,你以为本王还会留着景王一家老小,苟活到今日?”
对于蜀王言语之中压制不住的怒意,中年人却微微一笑道:“王爷,此事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眼下郑州的局势看起来还算是平静,实则却是暗潮涌动。至于那些暗潮之中,究竟有多少人在插手,王爷恐怕细数才能属的清楚。”
“除了眼馋原来景王府名下土地的那些宗室,以及朝中诸显贵之外。以在下看来,更多的恐怕都是王爷的兄弟,甚至极有可能是宫中之人。您的这些兄弟,对土地未必有什么兴趣。但恐怕为那个英王找点麻烦,想必不是一般的乐见其成。”
王爷与那个英王,以皇子身份分任汝州、郑州处置使,并获得统兵之权,可谓是本朝开国以来,自太宗后再无第二例。王爷身为大行皇后的嫡子倒也罢了,那些人对王爷,是敢怒不敢言。对于那个出宫不到一年的英王,也获得皇上如此重用,有些人眼睛恐怕都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