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大炮里面掏出的鸟窝,这个老军明显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不过道:“燕山府因为是北边重地,因为怕我们这些老军去投北辽,所以历来对遣散的老弱军士都很重视。遣散费都是发给十成的,从来都没有克扣过。我们退出来的时候,时任燕山府防御大使的那位大老爷,又是一位厚道人。”
“念我们在边军几十年从未犯过大错,在遣散的时候每人又额外给了五十贯钱。边军的军饷一向又高,这几十年从军下来,我们每人手中也积攒了不少的钱。加上遣散费和大老爷赏的,我们老哥几个每人手中也有了几百贯钱。”
“人老了,又是百战余生的人。越老越是思乡心切,从军中退下来之后,便携妻带子回到这虎牢关,置了百十亩地定居。这里是内地,怎么说也比燕山府,那种整日里与辽军打仗的苦寒之地要好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几位老丈了。这些大炮能不能发挥作用,直接关系到虎牢关能否坚持到朝廷大军赶到。诸位老丈也是久食朝廷俸禄之人,还请几位老丈在此朝廷危难之机,能够挺身而出。”
“请几位老丈委屈一下,先暂时担任这虎牢关炮兵百户一职。本王一会拨付二百军士,由几位老丈指挥。待虎牢关战事完结,本王一定将几位老丈的功绩上报皇上与朝廷,给予几位老丈重重的封赏。”说罢,黄琼对着几位老者又是深施一礼。
黄琼这番谦恭的做派,让这几位老军很是感激零涕。不待黄琼拨付的那二百军士到达,便撸胳膊挽袖子清洗起这些大炮来。这几个老军,一看所言并不虚。在擦拭大炮的时候,拿着一碗装满水,一门炮一门炮小心的淋着,以检查炮身上有没有缝隙。
其检查之仔细,动作之专业,让黄琼也佩服不已。估计那位同知,将炮弹与**送过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黄琼便将心思放到了叛军身上。按照赵无妨的说法,东关外已经发现了叛军的侦骑,说明叛军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按照赵无妨的判断,叛军最多还有五十里,这个行进速度倒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现在的问题是,于都指挥使那边的主力,还需要多少时日才能赶到?此时应该奉诏出动的河南节度使,兵已经进至何地?想到这里,黄琼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是两眼一抹黑。
不仅周边的敌情,尚且还不清晰。就连自己友军的动向,也是一无所知。转过头,黄琼对范剑道:“现在各方面的邸报都到了没有?汴州那边的河南卫军,现在到了何地?本王在出兵的时候,父皇已经下旨让河南地方卫军配合本王,他们那边的进展如何?”
“王爷,哪有那么快?我们从孟津出发,一路抄小路疾驰,没有进任何的城镇,根本就无法接到邸报。赶到虎牢关之后,剑在都统衙门翻了翻,并未发现近日的邸报。王爷,很有可能在于都指挥使大军赶到之前,我们无法知道任何的情况。”
对于黄琼的问题,范剑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尽管范剑也知道,黄琼心中惦记的是什么。可问题是没有就是没有,他不可能胡编乱造出来。虎牢关虽说离着京兆府很近,可未必就能在最短的时日之内,得到朝廷最新的通报。
就在黄琼与范剑谈话的时候,一个骁骑营的将士,急匆匆的跑到关城之上禀奏。根据派出的侦骑回报,叛军主力已经距离虎牢关不足三十里。赵无妨让其奏报,估计叛军今天傍晚便会赶到虎牢关外,请英王殿下做好准备。
听到汇报,黄琼与范剑对视一眼,几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范剑沉默了一下之后道:“王爷,有些不对劲。景王那边之前动作拖拖拉拉,现在动作却如此的迅速。从正式发布那张文告到今儿才三天,便赶了二百多里的路,从郑州感到虎牢关,他的真实心思究竟如何?”
对于范剑的心思,黄琼摇了摇头道:“管他怎么想的,咱们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这一仗打赢了,干净利落的消灭了叛军,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至于现在,先全力做好应战准备。想那么多干什么?”
说罢,黄琼转过身命令一同上来的那位同知,以及他带着的二百将士,立即将这六门大将军炮重新运回东关。已经运到城头上的**,也一并全部都运过去。自己则带着范剑以及刘虎一行人,快速的向东关方向赶了过去。
就在黄琼刚刚赶到东关的时候,城下已经出现了部分叛军的骑兵。尽管数量不多,也只有五六百人。但这些骑兵却是认定城内不敢出城应战一般,在城下很是耀武扬威一番。而让在东关的赵无妨惊讶的是,这些骑兵使用的战马,居然是上好的契丹马。
要知道,契丹马在大齐并不是作为骑兵的主要战马使用。大齐的骑兵,还是以党项马和吐谷浑马为主。军中契丹马也有一定的数量,但主要是在燕山府边军使用。其余边军,使用的数量不多。大齐各个马场,也只有燕山府周边的几个马场,有部分契丹马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