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此人沉吟了一下后道:“对于您来说,现在需要做的是忍耐。殿下,有时候退一步往往会海阔天空。反正时日漫长,只要这阵风过了,到时候该怎么做,主动权不是还掌握在您的手中吗?殿下,只要能保住储君的位置,其他的只要到了日子,不还是您一句话吗?”
之前还张牙舞爪,心有不甘对的太子,听完这个心腹的话后沉默了下来。虽说对这个心腹所说的自己私下去查此事幕后主使者,搞不好会引火烧身这一点有些不以为然。但这个谋士的一句,那个幕后主使者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的话,却是让他心中不由得一动。
沉默良久,太子才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对,只要能消除父皇心中的疑心,退一步未必是坏事。今儿孤就纳你们的忠言,此事就按照你们说的办。此事,孤可以暂时放过。但泄密之事一定要严查,此人不查出来,孤可是寝食难安。”
“至于藏在邙山皇陵附近的那些人,马上尽快的找地方重新安置。如果实在不行,该怎么做你们知道的。总之一句话,那个人安插在孤身边的人,一定要在最短的时日之内查出来。那些人宁肯错杀掉,也绝对不能让父皇发现他们的存在。”
见到太子总算点头,书房内的几个心腹虽说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但太子后面的话,却又让他们不禁有些心寒。那些人虽说手上沾满了血腥,可这几年为太子出生入死,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今仅仅是为了打消皇上的怀疑,便要全部都除掉。如果有一天,太子认为自己的存在,也会威胁到他储君位置的时候,今天这些人的结果,恐怕就是明天的自己。只是想起太子说这番话时候冰冷的语气,几个心腹谁也没有敢出言相劝。
眼下嫌疑最大的太子,收敛了往日的锋芒,每天都老实的进宫侍疾。其他在京诸王,经过此事的打击之后,也都老实了许多。便是以往在京诸王之中,最为飞扬跋扈的宋王,也夹起了尾巴。
黄琼遇刺之事,虽说在朝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对于京城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虽说英王府一位侍妾去世,可这达官显贵满城的京兆府,那年不送走几个显贵的?
虽说陈瑶的丧事搞的很大,但对于京城中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百姓来说,只不过多了一阵子饭后谈资而已。至于英王的这位侍妾怎么去世的,这些人既不知道,也没有半分的兴趣。真正知道陈瑶死因的那些人,早在第一时间便给家人下了禁口令。
英王遇刺一事,虽说对朝局影响巨大。但在皇帝的刻意压制之下,没有维持多少时日,即便是在朝臣之中,热度快速的销声匿迹。可无论是皇帝还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却是都没有想到,英王遇刺只不过是明德十六年这个多事之秋的开端。
今年是黄琼这位皇帝老子继位第二十年整,也是黄琼外公去世后,皇帝重新掌握大权改年号为明德的第十六年整。按道理来说,皇帝已经继位二十年整,或多或少至少应该有一个庆祝仪式。
但不仅是缠绵病榻良久,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皇后病情,让皇帝已经没有了多少心思去庆祝。后面陇右与陕西的大旱,让皇帝原本在群臣的建议之下,即便不普天同庆,但也多少庆祝一下,以便为皇后冲喜的心思,也渐渐的淡了。
黄琼遇刺一事,更为这个刚刚开始的秋天,埋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让皇帝最后一丝心思彻底的烟消云散。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让这位为君二十余年的皇帝,几乎受到了自大权在握以来最大的打击。
黄琼的遇刺,则只不过是接下来一系列事情的一个开端而已。就在黄琼遇刺一个月之后,原本就病重的赵王首先去世,又一次打破了还没有从亲王遇刺带来对的震惊之中,彻底安稳下来京城表面上暂时的平静。
原本自出宫以来身体便一直不好,最近两年来更是连床都已经起不来。太医院已经几次上报病危的赵王,离世并未引发多大的轰动。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原本看起来勉强还算正常的事情,开始但凡有点心机的人,都能看得出有些不正常了。
赵王离世还不到半个月,其同母弟,也是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的嘉王,也突然遭遇到了不测,极其诡异的死在自己那座王府里面。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堂堂一位养尊处优,衣食住行皆有严格定制的亲王,在自己王府用膳的时候,会被一根鸡骨头卡住喉咙而活活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