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陆则估计的那样,第二天他陪着林穗穗才到回春医馆,孙允中便带着医行的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找上了门。
其实若不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孙允中是不想走这一趟的。
他是北境这边医行的行首,之前说出去这个行当里谁不高看他一眼,尊他一声孙行首,现在竟然被逼无奈的要上一个曾经被他驱逐出门的医馆里与人说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低头!
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如何在北境这边出门见人?
可是眼前的情势迫人,在要脸面还是全家老小的性命之间,他还是艰难的选择了后者。毕竟若是命都丢了,那脸面也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虽然在来之前他已经在心里劝过了他自己无数回, 可是真的等到了回春医馆之后,他那股子打心里就没有被抛弃过的优越感, 又再次按捺不住的浮了上来,面对迎出来的罗医官,他的脸上不自觉的就带出了那副惯常的高高在上的傲然,只是哼了一声便绕过罗医官往里走了。
对于这种无礼的态度,罗医官倒也没有多计较,依旧十分客气的跟上了他的脚步,不忘开口问道:“孙行首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吗?”孙允中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在眼下给回春医馆一个下马威。只要能够在气势上先压倒他们一筹,那接下来他再提要求,定然也会容易不少。
有了这个盘算,孙允中再开口时,语气里已经饱含了挑剔与不满:“你们既然开的是医馆,那不管你们是不是加入了我们医行,也算是入了这一行。
我们医行自然有这个权利过来瞧一瞧,看看你们这医馆是不是有什么违规不妥的地方。”
“孙行首想如何瞧?”罗医官一听孙允中这语气, 也料到了他这次八成是来者不善,自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变得严肃而冷漠了起来。
他当然清楚,孙允中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来求人,却还要如此高高在上先挑刺儿的,那就别怪他先敲碎了他这虚伪的面子,告诉他软饭硬吃的下场!
“自然是想看看你们平日里是如何为患者诊病的!当然,还有你们医馆里的药价,这可都是关乎整个北山城百姓的大事儿!”
孙允中摇头晃脑,看着罗医官煞有介事的回了一句,却换来了罗医官忍不住的一声嗤笑:“行首知道为何您从进来到现在这么会儿功夫,我们这医馆里的病患都已经进来了四五波了吗?
那是因为我们医馆一贯无论是诊病的诊金,还是各种药材,都比孙行首您家的医馆便宜最少一半以上。
至于您说的什么庸医和假药这些,就更不用您多担心了!
现在北境各大军营里的用药,都是我们回春医馆提供的!若是我们回春医馆做假药,那早就上下都被砍头了!
所以,还请孙行首你不用为这些多余的事情操心了!”
罗医官现在对孙行首可以说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所以自然这说话,是怎么气死他怎么来:“说起来, 您也真的有这个闲工夫来操心我们, 不知道您自己的麻烦可曾解决啊?
我可是听说了, 皇城衙门的世子爷都到您医馆去过了,今天好像就是限期的最后一天了吧,不知道那病患的病情,可有好转呀?”
“姓罗的,这明明就是你们故意陷害我们!”罗医官不提还好,一提站在孙允中身边的一个矮胖男子是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指着罗医官的鼻子骂道:“你分明就是与那皇城衙门的人串通好了的,将那病患送到我们医行,目的就是为了要整垮我们,好在北境这边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