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一直含笑看着我,我自顾自地想,这人真是无礼,可是我还是没理由地脸开始发红,我见他仍不讲些什么,便道:“你们这些个仙人,都很喜欢这样盯着凡间的女子吗?”
他的嘴角轻轻一动,却是没有讲话。过了两秒,他却忽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子,我仍是不解,却又不好意思做声,他拂了拂袖子,竟握住我那把白玉色的小壶,倒出些碧色的茶水在白玉小杯里,道:“姑娘要是想知道,那我便说是了。用这样的眼神瞧着在下,在下也是消受不起。在下不过是觉得姑娘定是个性情中人,不拘小节的,夜里头把在下一个活生生的男子养闺房里带的。”
我也转了个身,站到他身旁,手轻轻按住他握着白玉小杯的手,并轻轻扶着。
我道:“公子可知,这,才叫轻薄。”
他碧色的眼睛盯着我,又轻轻转向我按着他手指的那只手,他纤白的手指缓缓滑了过去,却是轻轻推开我的,道:“在下不该打趣姑娘便是。只是姑娘你这样做,倒是有些小女子的味道。古人云,各家有别。我们这些做仙人的,也是恪守这个原则。”
我冷不叮看了他一眼,只是松了手,又转了个身,回到自个儿座位上,嘟了嘟嘴,道:“把你沏的茶给我喝!”
他却又是一笑,将那茶退给我道:“这茶,本来就是你沏的。”
我喝了两口差点吐出来,一股子荷叶水儿的味儿呛了我满鼻子,我用水绿色带小花刺绣的衣袖抹抹鼻子,这时候他递过来一块水绿色的帕子,道:“姑娘用这衣裳擦,难免金贵了些。在下有块帕子,这颜色,也是姑娘喜来用来擦鼻子的颜色,不是?”
我伸手接过帕子,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便也不想理会他,他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手腕伏在小木桌上头,月白色长袖滑在肩肘那里,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来。
我伸手去摆弄桌上小彩瓷瓶里的白色云游花,而他却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那白色花瓣的末梢,轻轻道:“我不知道姑娘记仇不记仇。记得上次在下打得姑娘出了血,也看姑娘现在活灵活现的,也不知姑娘是否还有内伤。在下这里有瓶好药。送予姑娘便是。”
他白净的手里化出一瓶小小的青红药瓷来,搁在云游花的下头。
我随意打量着这瓶小药,却是极其开心地笑了笑,眨眨眼睛道:“仙家的,果然都是好东西。你这瓶子,我拿去买了,都怕是值个几十万两黄金,也够我吃上个十年半载了。”
他也不做声,只是垂了头笑了笑,却起了身,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像雪一样贴在地上,纷纷扬扬。
“这是要走了?”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迷人,我盯了一会,竟是慌了神,我赶紧避开他的眼睛,却是一下子有些害臊似的,手抓抓腰间又抓抓裙摆,浑然不知道把这手放哪里。
他却很洒脱地一笑,眼神里那种迷离与销魂渐渐平静消失,又是变成了如同月光一样宁静的模样,他微微转头看向一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是在看我的睡床。
他的手轻轻抬起,手指轻轻指着那张睡床,道:“难道你想我睡在此处?两个人睡,不过是太挤了些。”
我一听,便再不敢多言,却又道:“你走吧,你走吧。”
“哦……对了,我家小莲托我带给你的小桂花糕,这丫头不知怎么想,做的东西难吃至极,还是要给你带……”
说着他轻轻打开一个木制雕花小食盒,指着里头黑色的不明物体,道:“喏,你吃吧。”
然后他推了门,出门后,又轻轻关上了门,却倒是没有再往我着屋里头看,而瞬间,门外的影子便消失不见了。
我默默熄了灯,便打算入眠了。可是睡至半夜,我却听见外头有喘息的声音,而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我翻了两个身,蒙着耳朵好一会,还是睡不着,思来想去很生气,便便外头泼了许多水,外头先是一阵尖叫,然后便又没了声响。
我听见外头的人碎碎骂了两句,自个儿心里却是极其畅快,起了身倒了些茶水,一股脑儿给喝了,然后一躺,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