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领队,我们究竟是要去哪里啊?”跟着西斯蒙德在外城区穿行了好一阵子之后,已经彻底迷失方向的阿夜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下城区。”西斯蒙德回答着,一边继续在前面领路。
“下城区?皇城里还有那种地方?”阿夜听着那个名字很是好奇,想来也许是自己刚到皇城不久吧,从来只听说皇城分为内外城区,想不到居然还有下城区的说法。
“不错,皇城的外城区分为上城区和下城区。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都是属于上城区;而下城区嘛……”西斯蒙德一边解释着,一边忽然在一条幽暗的窄巷前停下了脚步……
“从这里开始就是了。”
阿夜一头雾水地从西斯蒙德身后探出头去,但见那巷子藏在一片格外破旧的老房子之间,被两边缀满斑驳暗绿苔藓的外墙挤成了窄窄的一小条,宽度则是刚好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正身进入……
再看看附近四周,阿夜便更是觉得整个皇城的热闹与繁华似乎都在这条黑巷前戛然而止。就连一只刚好经过的流浪野猫在走过那巷口时,都是有意地在绕道而行。
“我去……”阿夜看着那癞痢野猫嫌弃的表情,一时也是有些不敢肯定地向西斯蒙德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要去的……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哈哈哈哈……”西斯蒙德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你可以把那个‘像’字去咯。”
说着便一马当先地踏着遍地浑浊的积水,转眼就消失在了那黑洞洞的巷口里。
阿夜还待犹豫,却是被好奇又心急的克莱尔从后背推着,不得不也顺着那游蛇一样的黑巷一路走了进去。
黑巷并不如阿夜想象的那样幽深,不一会儿从巷子的另一头走出之后,三人迎面便看到了一片拥挤的街区……
但相对上城区中那无数富丽堂皇的宏伟建筑和豪华商铺,这片街区中所有的,却只是无数重横交错的破败棚屋。除了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和围在他们身边讨食的老鼠,满是泥泞的蛛网小路上并没有多少人驻足。
而和细雨一样四处弥漫在整个下城区里的,还有一股潲水混杂着各种粪便的浓郁臭味,以及一种隐藏在死寂中的古怪气氛……
刚一踏入这片区域,阿夜便立时感觉到,四面八方仿佛有无数的异样目光正从那一间间的棚屋里向自己这边瞄了过来。就连原本在他怀里睡成死狗的脆皮,也冷不丁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吠,以表示着自己被那些气息弄得很不舒服。显然,像他们这样穿着打扮的家伙,并不是这下城区里所欢迎的常客。
可偏偏西斯蒙德却好像是对这下城区的结构异常熟悉,带着阿夜他们在棚屋之间三拐两拐着,就犹如走到了自家的后院一般。还不等两个魔法院的新人看清楚周围的地形和环境,便已在西斯蒙德的带领下来到了街区中一个至阴至暗的角落附近……
“到了。”西斯蒙德抬手指了指三人面前的一栋建筑说道。
阿夜顺着西斯蒙德的手指抬头看去,就见那角落的阴影当中,一栋貌似是用大块黑岩直接拼凑起来的石屋粗狂而突兀地耸立着。
石屋的挑檐棚由三根摆放位置不知所谓的柱子牢牢支撑,而就在棚子下面,正中央两扇厚重的黑色木门上方,一块残旧的招牌则是歪歪斜斜地写明了这栋建筑的名称——黑沼酒吧。
“说实话,这次的任务确实有些棘手……”西斯蒙德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不然的话,我也不想到这个地方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栋房子的建筑风格几乎和我以前住的木屋不相上下了……”阿夜却是被那石屋的怪模样逗得一笑,三两步跑到那檐棚下避着雨,顺手拍了拍兀立在门口的一根石柱向其他二人说道:“建房子的人审美水平也是小学生级别的吗?把根柱子竖在门口是要闹哪……咦?为什么这柱子看起来伤痕累累的?”
阿夜话没说完,突然就听酒吧内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一个满脸血污、粗壮得像头野猪一样的壮汉应声便从那两扇木门中直飞了出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阿夜手扶的那根柱子上。
还不待他滑落,一柄宽刃剑又紧接着从敞开的大门飞出,剑刃紧擦着阿夜的头发穿透那壮汉的肩膀后,又继而没入了他身后的石柱内,竟然就这么活活地把他给钉在了那根柱子上……
壮汉本来已经被之前那一击打得几近晕厥,可这一剑却又让他疼得清醒了过来,嗷的一嗓子便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哀嚎。无奈那剑实在是钉得太死,无论他如何挣扎拔剑,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阿夜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就被那壮汉伤口处喷溅出来的血花给泼了一头一身。直过了老半天才颤抖着把手从那柱子上缩了回来,摸着一阵阵发凉的脑袋重新退回到了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