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一颗心落到肚子里,颓然坐倒在地,满头大汗,掐指算计。
归云子、范君常、何元青、林静轩,掌教一方四位元神真人,对上玉衡三位,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多日来疾呼奔走,早已疲累不堪,此刻随着心情放松,柳旭直接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之时,发现正处在祖师堂,一轱辘爬起,却见济济一堂,几位掌教派系的真人盘膝而作,闭目养神。
而下首跪着两人,仔细打量,其中一人不识,不过他身旁却跪着玉寒霜,梨花带雨,双目红肿。
而李玄一似是老了几岁,盘坐在一侧,双目出神的望着殿外,不知想着什么。
柳旭细一思量,就知晓那人应是玉衡,虽然第一次谋面,只觉此人英气勃勃,隐含一股王霸之气,虽然跪在那里,却腰杆笔直,令人心生蛰伏之感,就算成了阶下之囚,却也不失本色。
此时端坐主位的何元青站起,冲着柳旭躬身一礼。
顿时,其他人愿或不愿,商芷萝,归云子,范君常齐刷刷站起,同样躬身一礼。
林静轩却是盘坐不动,暗中送出一缕秋波。
柳旭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抓耳挠腮,尴尬异常。
何元青开口道:“你完全受得,此次挫败玉衡的阴谋,你居功至伟,挽救宗门于危难,乃我辈楷模。”
几位真人听了此语,表情各不相同,归云子含笑而望,大为赞许,范君常却是翻了个白眼,商芷萝似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何元青继续开口道:“那两个太乙道门的贼子具已伏诛,短时间内已经无碍,虽然外敌尽去,内奸还未处置。玉衡这个叛逆却是有恃无恐,亮出了昔年六代祖师赐予的免死金牌。
李玄一师叔见大势已去,自愿受缚,现在这两人该如何处置,我们商议之后,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毕竟此次由你穿针引线,当属头功。”
玉寒霜闻言看向柳旭,双目神色复杂,也不知是恨,还是怨,低低呼了生“师弟”,再无下文。
柳旭未曾想还有免死金牌一说,气得牙根痒痒,心中暗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将你个老贼打入阴风洞九层,自生自灭,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看了玉寒霜一眼,思及昔日种种情义,最后叹了口气。
“掌教,依弟子之见,玉衡罪无可恕!不过他不仁,我们却不能无义,既然六代祖师赐了他一条活路,就将其逐出宗门,日后不得踏入天柱山半步。”
“此议大善!”何元青立刻接口,挥手打灭玉衡的魂灯,厉声喝道:“玉衡,今日你与宗门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去吧!”
言毕,闭目叹息一声,转过身去。
玉衡知晓这是最好的结局,对着历代祖师的牌位拜了数拜,深深看了柳旭一眼,转身大踏步出了祖师堂,仔细审视一番熟悉的宗门场景,将一杆家人弟子,连同玉寒霜的真传山峰袖入囊中,仰天长叹。
玉寒霜知晓到了离别之际,同样给几位真人叩头,随即扑入柳旭怀中失声痛哭。